:“你干嘛还这么看着我?” 郑小句沉思片刻,说:“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周云一脸匪夷所思脸,“你突然表白做什么?” 郑小句:“多少人巴不得别人高看自己一眼,没钱的打肿脸装大款,越是loser越要摆出大佬的架子,可小云姐你活得好真实啊,是我企及不了的真实。” “那是因为我从心底里看不起这种出身论、血统论、高贵论。”周云淡然地说,“就算不记得陈胜吴广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不该忘了我们国家近代那段浩浩荡荡的历史,当时看《建党大业》《建国大业》时的热泪盈眶,全都忘脑子后面去了吗?” 郑小句眨了眨眼睛,许久没说话。 周云问:“又怎么?” 郑小句砸吧砸吧嘴,说:“人还是要多读书。” 周云:“……” 郑小句说:“我今天回去就把《建党大业》和《建国大业》看了。” 周云:“你竟然还没看?” 郑小句说:“我对这种主旋律电影不感兴趣嘛。” “……” 周云忽然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遇到了那个问题? 是上初中的时候,还是高中?是语文课上,还是历史课? 不知道是谁突然提出了那个问题,人应该怎么样过这一辈子? 这个听上去格外严肃的问题,却深深地凿进了周云的心中。 说起来很矫情,可周云却真实地在了解历史上那些英雄人物的故事后,热血过,热泪过。 理想就驻扎在周云的心中,她从不愿意舍弃掉心中的那份理想主义。 人应该怎么样过这一辈子? 至少,不能躺在自己的出身上,自鸣得意,或者自唾自弃。 努力,奋斗,或者躺平,都应该是一种人生态度的选择,而非生而高贵或低贱的佐证。 周云忽然一瞬间进入自我的沉思,连突然变天都没有意识到,还是郑小句拉了拉她,说:“小云姐,变天了,看着要下雨了。” 周云恍然醒过神来,抬头看见一片乌云密集,惊讶于这天说变脸就变脸,动作迅速地跟郑小句一起上了拖车。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真是一瞬间的工夫,说下就下。 周云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雨幕。 雨声如鼓,打在车顶,车厢如同一个放大器,雨声也放大了。 周云想到《无问西东》电影里,那些西南联大的学生坐在铁皮屋中听雨。 真是听雨。 一整个心境都被涤荡得干干净净。 那是战火纷争年代里如空谷幽兰一般的诗意,是那时的学子们在时间的隧道里驻留一抹诗意的抗争与倔强。 周云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如今从事的这个行业,想到自己身上的影响力,又想到如今网络上关于她那些嘈杂的声音。 她突然在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表达欲。 她应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编辑,删删减减,最终确定。 ——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顾城)。 发送。 窗外,一个人影从雨幕中跑近。 周云抬起头,定睛一看,震惊地发现,这个在雨幕中的人竟然是辛知客。 他打着一把伞,狼狈地踩着汇聚成小溪流一般的水,来到她拖车前,拍了拍车门。 “小云,我是辛知客,开下门。” 周云连忙去打开车门。 雨丝斜飞进来。 辛知客上了车,收伞,将门关上,一头的雨水,头发都湿了,像刚洗完澡。 他抬起头冲周云灿烂的笑了一笑,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 “咖啡给你买来了。” 周云惊呼一声,说:“这么大的雨,你还管我的咖啡?” 辛知客说:“说好了要请你喝的。” 周云说:“那也不急着这一会儿送过来啊,这么大的雨,你这头发湿的,小句,我们车上有干净的毛巾吗?” 郑小句翻找出了一条没用过的毛巾,递过来。 辛知客抹了抹脸和头发,一脸灿烂的笑容。 “这么点雨,还好啦,以前比这还大的雨,我们都踢球呢。” 周云说:“行吧,等你们老了得风湿。” “你怎么说话跟我妈一模一样?”辛知客开玩笑。 周云耸耸肩膀。 辛知客坐了下来,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周云这辆拖车的车内空间,问:“小云,这辆拖车是你的还是剧组给你准备的?” “剧组准备的。”周云说,“平时有它在,我换衣服、卸妆什么都方便一点。” 辛知客点头,有些羡慕,说:“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出去拍戏,剧组会给我准备拖车。” “以后会有这么一天的,别着急。”周云说,“等你以后到了一定的地步,剧组自然就会给你准备了。” 辛知客笑着说:“就以我公司那抠门劲儿,天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们公司连古哥都还没有自己的拖车呢。” 周云惊讶地问:“古槐春吗?” “嗯。”辛知客点头,“只安排了一辆保姆车,大家都说我们公司抠门得很,古哥出去拍戏,外面的公司和剧组都会给古哥准备拖车,可是拍自家戏却从来没有。” 这还真让周云没有想到。 古槐春这几年的运气不差,每一部戏都没有扑过,全部都小火小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