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没想到陈拙未死,更没想到这人能在他的箭下逃得一死。 明明是一箭穿心而过。 只是来不及细想,瞧着眼前那枚暗金色的箭簇,他脸色猛然急变,身形一展,其速已非快能形容,难以想象的身法,月下仿若顷刻多出十数道腾挪的虚影,尽在变化,宛若分身,虚实莫测。 事实上,也就在陈拙睁眼吐刀,搭箭开弓的时候,一旁的楚相玉已厉声叱道:“动手!” 戚少商身形一纵,提剑出招,青芒纵横来去,剑光灿亮夺目,剑风嗖嗖破空,已起杀招。 楚相玉自己也动了手,须发皆张,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单手虚握,掌心寒意滔天,一股寒劲已遥遥罩在元十三限的身上,化作数道掌影呼的劈出。 “追日神箭!” 元十三限的脸色骤然变青,紧跟着又变白,非是羞恼动怒,而是其玄妙功夫所成异象,阴鸷双眼流淌着两抹金光。 身前尺许之外,追日神箭已是杀至。 箭簇金光流转,不见箭影,只见一抹隐晦光华自众人眼中一闪而过,转眼即逝,惊艳至极。 望着这抹箭光,感受到箭上杀意牢牢锁着自己,元十三限一双锐利眸子先张后眯,毫不吝啬地赞道:“好!” 这人嗓音嘶戾低哑,却有种异样的穿透力,像是狼嚎。 只是“好”字出口,他口中蓦然吐出一缕璀璨剑气,已将戚少商迫退,同时双足一沉。 落地刹那,一股狂暴气劲自其体内席卷开来,黑色大氅呼啦如云卷荡,脚下地动山摇,群山都似震了三震,鸟飞兽走,尘嚣四起。 待三人踉跄退出一截,才见元十三限如山屹立,身后一箭斜插在地,半截黑色布帛随风飘卷,落在不远处。 见身上大氅多出个豁口,元十三限面无表情的望向陈拙。 “果然是一支神箭……放眼当世,有胆在我面前放箭的你是第一人,能以箭伤我的,你也是头一个了。” 他摩挲着右手,五指张开,手心已有一道血痕,并非毫发无损,十有八九是为了接箭,被箭簇所伤。 但陈拙却像是遭受重创,眉心一阵钻心刺痛,脸上苍白无血,更无一丝喜悦;因为“追日神箭”只有一支,诸葛正我也只给他取了一支,一箭若不能将其重伤败退,那便失了先机。 楚相玉、戚少商已与陈拙各成犄角,将元十三限围在其中。 元十三限不为所动,掌心一翻,那血痕居然已是不见,连血迹都不见了。 他瞄了眼陈拙、楚相玉、戚少商三人,张口慢声连说了六个字。 “肚痛!” “头痛!” “心痛!” 戚少商招起半途,忽听“肚痛”入耳,顿觉腹中疼痛如绞,好似肝肠寸断,身躯为之一震,长剑杵地,双眉纠结,额头冒着一颗颗豆大汗珠。 楚相玉闻听“头痛”,脸色一沉,闷哼一声,鼻孔已淌下一缕血色,只觉头痛欲裂。 而陈拙几在同时也步了二人的后尘,他蹙眉凝目,徐徐站起,左手按在右胸,五指一沉一按,劲力透入,剧痛顿散,脸色更白。 居然能以念伤敌。 “凝神!” 楚相玉冷哼一声,戾目陡凝。 戚少商闻言心神一敛,神意汇凝,眼中光华一明一暗,亦是挣脱了出来。 没等三人喘上一口气,眼前的元十三限突的身形一晃,从头到脚仿佛罩上了一层如水光华,而后双肩一摇,由一化三,又好像身体中冲出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来,惊世骇俗。 然而最令人心惊肉跳的是,元十三限本尊尚在原地,背手而立,冷眼旁观,戏谑发笑,但三人面前俱是多了一道虚影。 太快,一闪一晃已在面前,跨过了七八丈之距,如鬼魅袭至。 三道虚影攻势不尽相同,一者出掌,一者以指起招,一者以拳起势。 楚相玉背后血色披风无由而起,双目大张,光亮摄人,满头乌发无风自动,双掌一提,掌心寒、热二劲齐运,宛若凝成实质,一张脸亦是从中被割裂成两色,半红半青,势如推山撼岳,以掌相迎。 沛然掌力过处,飞沙走石间,草木俱焚,土石覆霜。 戚少商起剑,不退反进,“叱”的一声,剑上青芒再长一截,嗤嗤吞吐,提剑便刺,长剑破空,一闪而逝,以迎那袭来的剑指。 陈拙脸皮一抖,只觉杀机临身,这般手段简直都快接近那些志怪中的神通术法了。 他借着先觉之能,缩身一避,抡拳便砸,拳风震空宛若闷雷,对的是那出拳虚影。 但诡异的一幕出现,元十三限迈足挤进,瞬间和陈拙面前的虚影重叠合一,由虚化实。 原本避过的拳头转腕一拐,已与他当空对了一招。 甫一交手,元十三限目露奇异之色,似觉有趣,但他忽又转身,连跨两步,已与楚相玉和戚少商面前的虚影逐一重合,同时斗剑,拼掌。 这一切看似有前有后,变数不少,但实则不过一息,于一瞬间招起招落,就像元十三限只是在三人面前闲庭信步的走了几步,将他们抬手败之。 戚少商手中剑颤鸣不止,明晃雪亮的剑身上竟被人以肉指捅开了一个指洞。 陈拙如遭重击,整条右臂的筋肉都在疯狂颤动。 而楚相玉…… 尽管他曾在诸葛正我的手中败过,但一身功力也非寻常,此刻生死当面,豁命催功,竟然生生给接住了。 二人已在对掌拼比内力。 “楚公,我来助你!” 戚少商忙压喉头逆血,迈足飞掠,人已闪到楚相玉身后,一声怒喝,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