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师,位比三公,见驾不拜!” “谢圣上!” 瞧着退去的众人,陈拙深呼出一口气,挺直的身形一塌,原本恢复几分气色的脸颊霎时灰败一片,唇复乌黑。 透过半敞的衣襟,能看见他胸膛上有黑红二气如玄武龟蛇纠缠般难分难解,盘结在中丹的位置。 青阳子忙赶到近前,从怀中取出一药瓶,倒出几粒清香四溢的丹丸,“真人,这是我闲暇炼制的解毒丹,或能暂时压制那丹毒。” 陈拙瞥了一眼,嗅着丹气,吞服了下去。 “丹殿深处还有一间丹房,内有丹炉,你速速炼制解药。” 青阳子颔首点头,快步赶了进去。 殿外飞雪漫天,洋洋洒洒,如柳絮飞棉。 赵师容小跑过来,“先生,你要死了么?” 这般言语,若放在别人来听保不准都要破口大骂,但陈拙只是笑了笑。 他扭头望向殿外雪幕,目有出神,“前路已现,岂能死在半途。” 确实已看见了前路,尤其是在那丹炉内,那“无极仙丹”的阴极丸与阳极丸化作阴阳二气,成龟蛇盘结之相,壮五脏之气,引五气归元,神念壮大…… 死中求活,火里种金莲。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前所未见的另一重天地,更是看得前所未有的清楚。 打破顽冥须悟空。 陈拙冥冥中有种感觉,自己离“陆地真仙”只差一步之遥。 他缄默许久,道:“若我亡于此劫,那丹药你给他也无妨,可保你性命,既然官家不认你,届时你就随他去南边,也不必在这幽深宫墙内受尽欺负,以你的资质根骨,可入‘权力帮’,将来必能掌权握势!” 赵师容坐在一旁,只是一个劲儿盯着陈拙,不停点着下颌。 陈拙阖上眼皮,轻声道:“你那流云水袖和五展梅我都已补全,就在丹经的最后一卷藏着,日后当勤练不缀,自成气候。” “先生,倘若你能不死,倘若我能出这樊笼,掌权握势,定唯你所欲,叫你唤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人可比。” 陈拙垂下的眼皮倏的轻颤,复又抬起,深深看了眼面带浅笑的赵师容。 原来这孩子什么都知道。 …… 三天后。 “哈哈,成了!” 青阳子满眼血线的步出丹房,拿着一颗紫色丹丸。 “真人快请服用!” 陈拙沉寂的双眼渐复抬起,张口一吸,丹药已吞喉入腹。 便在二人的注视下,他双眼一阖,沉念吞气,随着那药丹的药力散开,他唇上的黑气果真褪去,但不等他们面露喜色,忽起变故。 陈拙身形剧震,张口一吐,一蓬污血已飞溅落地,化作冰渣。 见此情形,青阳子双眉一紧,已搭脉探腕,脸上神情随之生变,“咦”了一声,他皱眉苦思片刻,嘴唇翕动,有些不安道:“真人,你这丹毒似已生变……想是经那丹炉内走过一遭,又与众多药性各异的草药熔于一炉,再由我与黑光上人的雄浑内力推波助澜,毒性似乎更为壮大,也愈发的复杂了,简直奇的没边……” 陈拙道:“我亦有所觉。” 感受着身体内的变数,他暗自一叹,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不过此局他却不悔,前路未知,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顾忌来顾忌去,凡事岂能尽随人意,若遇事前皆能准备的万无一失,天底下哪还有这么多的悲欢离散,仇山恨海。 再者与元十三限一战避无可避,应战更是败多胜少,只能冒险以“无极仙丹”一搏。 至于退,想他已过百岁身,纵观过往,何曾退过。 陈拙一掸衣袖,长身而起,几近于无的气息忽又壮大起来。 “罢了,既已约战,当先决生死,我去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