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你从何处所得?” 那圣女正拜伏在神像前,脑海中忽的冒出个低沉声音,不由身子一颤,双肩一抖。 “无需开口,一动心念,我自会知晓。” “回禀大明尊,此物乃是自乾陵中所得。” 圣女哪敢怠慢,忙心中动念予以回应。 陈拙心下了然,原来是暗地里破了武曌的陵寝,怪不得。 “那乾陵虽巧夺天工,然开凿陵寝的匠人有我圣教中人,曾传下进入陵墓的方法,只是唯有一次机会,折损了数十位教中好手,方才取出此物。” 她语气顿了顿,接着道:“大明尊有所不知,那墓中另有大秘,武曌已于墓中参悟了破碎虚空之秘,棺中不见肉身,唯有此物。” 传闻自前唐之后,这“种魔诀”的原本便已遗失,历代皆为口授,不想这些人阴差阳错,竟然找了出来。 圣女话起话落,忽见神像模糊的面部亮起一双难以形容的眸子。 视线相对,她意识立时恍惚,再一定睛,蓦然发觉周遭一切尽归虚幻,万千教众悉数不见,地底山洞也都不见,眼前凭空多出一座古旧神庙,庙中端坐着一道青色身影,绝世身姿,不见面目,置身于氤氲之中,犹若神佛。 陈拙没想到自己也有装神弄鬼的一天,“莫怕,这里是本座的精神世界,非是真实,只存虚幻。” 低沉雄浑的嗓音响起,陈拙挥袖一拂,一座石碑立时拔地而起,其上光华显现,氤氲笼罩,竟是数不尽的奇功妙法,惊神指、红袖刀、伤心小箭等等,尽在其中。 圣女既是紧张,又有激动,只当是来到了仙神妙境,看着石碑上的种种武学,难以自持。 “莫要贪多!” “是!” …… 山洞内,众目睽睽中,所有人就见圣女像是愣了愣,然后如梦惊醒,喜不自胜。 “多谢大明尊垂怜!” 一群人不明所以,然而很快就见那神像乍动,盘膝坐下。 非是坐在地上,而是坐在虚空。 神像忽然昂首,望向山洞顶部,独臂一指,气机破顶而出,击出个大洞。 灯火俱灭。 只见皓月。 月明如水。 神像张口一吸,一束月华立时直直降下,投入神像口中。 所有人脸色瞬间涨红,眼红耳红,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尽皆跪伏而拜。 “拜见大明尊!” 时隔数月,“魔师”庞斑横行当世。 此人无七情六欲,生性邪恶,擅长以精神驾驭万物,短短一年不到,一身功力竟然犹胜昔年的蒙赤行,更是大肆挑战中原各门各派,杀伤无数,传言除非“无上宗师”令东来或者大侠傅鹰重回人间,否则天下无人能制。 正逢“气王”凌渡虚“先天无上罡气”大成,破关而出,与之邀战。 双方激战两天三夜,凌渡虚气竭而败,然生死之际,有一箭横空而至,惊退庞斑。 自此,庞斑一发不可收拾,魔性大增,先后挑战中原武林两大圣地,如在找寻着什么;也是于此,得遇“情劫”,遇“慈航静斋”斋主言静庵,一见钟情,自此心境大动,远退中原。 山洞内。 凌渡虚看着面前的神像,感受着石像内的气机,不由眼露惊容,然后欣喜感激道:“多谢前辈援手!” 他赫然已是认出了陈拙,尽管未曾谋面,但当日临安传功之情焉能忘却,正是那尊石像。 “战神殿内可有所得?” 陈拙问的干脆直接。 凌渡虚苦笑摇头,“我虽入得战神殿,然气数运气终是比不得传鹰,那战神图录无缘得见。” 陈拙感知对方并未说谎,便也不再强求,心中暗道可惜。 不想凌渡虚语出惊人,“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情,凌某无以为报,愿追随前辈,以偿恩情。” 他眼神热切,追随是真,然更多的是想要再感受一番当年那于转瞬一刹,便将先天无上罡气融汇一通的奇妙感受,好似顿悟,玄妙难言。 陈拙也不多说,应允道:“若有离意,自去即可!” “多谢!” …… 如此,又过数载。 石洞早已归为明教禁地,天空风雨大作,一道落雷自那窟窿里劈入,落在了神像的身上。 只是不同于当年的雷灾,如今这落雷乃是陈拙故意为之,雷劲加身,瞬间敛入血肉,进而化作一股精纯生机,滋养锤锻着他的肉身。 陈拙徐徐睁眼, 这些年他周而复始对着日月吐纳,体内伤势早也愈合了七七八八,只是外伤易愈,内伤难治,况且神念受损,想要重复全盛之躯绝非三年五载可成。 好在体内的两股雷劲日渐壮大,水火相济,生生不息,加上他引天雷练功,气候渐成,生机也浓郁了不少,断臂居然长出一截,隐有生残补缺之势。 而这些时候下来,他除了吐纳疗伤便是参悟“道心种魔大法”。 此法原为“天魔策”所录之一,此策共有十卷,为昔年魔门各派所得,包括了阴癸派、花间派、补天道、邪极宗等。 而“道心种魔大法”又是其中最高深无上的奇功,由道入魔,奇绝诡异。 只是当年因武曌血洗魔门,各派尽皆凋零,门中绝学要么遗失,要么为武曌所得,想来这卷石书已是天底下独一份的东西,为当世孤本。 他心念乍动,眉心一亮,却见藏神之所除了原本的神念之身,居然不知何时多出另一道虚影,不见五官眉眼,与他一模一样。 “这算什么情况?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