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峰,灵鹫宫。 “都给本童姥滚!” 本是盘膝打坐的巫行云不知为何突然心烦意乱起来,睁眼一扫底下众人,拂袖怒喝。 也不知为何,自从半月前缥缈峰经逢变故之后,巫行云便愈发喜怒无常起来,骇的众人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简直如履薄冰。 “怎得这么大火气啊?” 却说巫行云正自无名火起,耳听身旁轻笑,柳眉一竖,已是提掌寻声,掌心白虹掌力“呼”的劈出,宛如一道白色匹练,扭转逶迤,直袭开口之人。 “小辈,你总算回来找死了!”巫行云恨声冷笑,平地一转,身形横挪,身法简直诡异无端,竟是瞬间出现在陈拙身后,抬手一抓,直取后心,“我师父呢?” 可等她一招击中,才觉陈拙居然不闪不躲,含怒之招,想要收手已是迟了。 “嗯?” 巫行云这下怒色顿消,转为惊容,一爪落下,已破开陈拙心胸。 “小子,你……” 她眼中罕见慌张,正想施救,忽又听身后有笑声响起。 “你啊,真不是她,”这笑声听着随意,却糅杂百般,说完语气一低,如自语般接着道:“不过是朵相似的花罢了!” 巫行云扭头瞧去,就见自己先前的位子上陈拙正屈腿懒散而坐,手里拎着一壶酒,还吃着蜜饯果脯,气态狂放悠然。 而她身前,已无身影,不过幻觉。 陈拙瞧着巫行云的那张脸,不知为何,在那精神世界走了一遭,见过诸般悲欢离合,他忽然想要看看眼前人,尽管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见的那人。 但听到陈拙的这番话,巫行云心中刚刚下去的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伱说我像谁?” 陈拙眼神澈净,毫不遮掩,呲牙笑道:“像我的妻子!” 巫行云脸色瞬间阴沉道:“小子,你敢戏弄我?你才几岁,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功力深厚就能如此放肆?” 她死死瞧着陈拙双眼,见其不想说谎,面上已有古怪变化。 陈拙却不想再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而是说道:“你师父的身上的变故我已经摆平了,他眼下应该要闭关一些时候,届时再现,功力只怕登峰造极,接近此间极致,你无须担心。” 巫行云闻言神情略有缓和,冷哼道:“那便好,无崖子已去寻找‘玉玲珑’了,只要再得龙珠,他的功力定然也会大进,哼,到时候那慕容龙城就得死。” 陈拙奇道:“龙珠?那玉玲珑到底是何物啊?” 巫行云冷冷看了眼他,一把夺过酒壶,红唇轻启,仰脖一饮,待吞下一注酒浆,才掩袖一拭嘴角,慢条斯理地道:“那龙珠来历神秘,非是现实所有之物,而是凭精神之念凝为实质所成的奇宝,可内储精元,为我师父自天山深处意外所得,其内藏有一股精纯生机,有起死回生之效,若能驾驭,也能增进功力……此物原本留作我‘逍遥派’掌门至宝,但我三人当初一番争抢,此物便下落不明。” “内储精元?” 陈拙听的沉默了下来。 联想到石殿内留字的陈姓人,他有些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嚼了颗蜜饯,陈拙突然笑道:“我也要走了,如今布局已成,七十二幅宝图皆为人所得,白日飞升之秘也该揭开真相了,此去必有一场震古烁今之战在等我,终于可以尽情尽兴了。” 他苦等多时,为的就是这一天。 巫行云喝酒的手一顿,淡淡道:“所以今日来此,是为道别?” 陈拙道:“也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我练纯阳,你逆行极阴,你我所练之功虽各为极端,但同根同源,我便助你再破一层,阴中生阳,水中生火,免了返老还童之苦。” 巫行云忽咬牙道:“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快滚!” 陈拙扬扬眉,平静道:“如今大战在即,逍遥子与无崖子虽各得气候奇遇,但恐怕也无暇他顾,何况你得了《山字经》,正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也能多一些自保之力。” 他话说一半,蓦然舌绽春雷,目放精光,口吐一字:“定!” 刹那间,周遭一切,尽归寂然,死寂无声。 巫行云猝不及防,只觉一股精神奇力加诸己身,空气立时如寒冰凝结,将她冰封其中,难以挣脱。 陈拙双掌一引,掌心立有一股吸力将其隔空摄到面前。 只等巫行云挣脱束缚,双掌已与陈拙掌心相合。 “抱元守一,意沉丹田!” 陈拙两手连连滑动,当空画圆推拨,只将巫行云手上劲力尽数化去,任其怒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九阳神功》我已参悟大半,依我所见,第九幅壁画仍未至极限,其上另有一重,可假称为‘十阳’之境,究竟如何,我亦无法想象;今日你我阴阳同修,且看看能否窥其精妙,再上一层楼。” “小子,白日飞升之秘焉能没有本童姥一份,来吧!”巫行云闻言也是心神一凛,沉吟数息,两手一平,合上了双眼。 一时间,二人气机已在无形中勾连。 陈拙精修精神大法,心灵传感,只一动念,已与巫行云神念相交,无需开口,心中所念皆已为对方所知,而巫行云亦是如此。 此法之妙,就像和当年与令东来“天人交感”一般,看似双身,然意识交融,彼此武道理念亦是水乳交融,合为一体,感起所想,知其所念,两相互补,万般皆通。 巫行云只觉眼中天地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这并非是流于形的认知,而是陈拙对这世间万物的认知,道与理,与她截然不同的想法,武学理念,妙参天理,得尽奇妙。 刹那,就仿佛如饮甘霖,巫行云心灵境界已在不停提升,同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