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 蓦然惊醒,饶是火云邪神也不由暗惊,他一松右手,一卷斗篷,凝视着大椅上端坐的人,眼中惊色很快便转为恨怒,涌现出滔天杀机。 这位凭空冒出的神秘人竟令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阴沉沉地道:“你到底是谁?” 青衫客眼神平静,轻声道:“我姓陈,单名一个拙字,这个名字对于你这种大人物而言只是个无名之辈罢了。” “无名之辈?”火云邪神心里也在暗自盘算,“你若无名,那这天底下的英雄豪杰怕是都不入流了。” 楼外的气氛已是火热,不少“罗刹教”的教众现身聚集,正围着一尊十几二十丈高低的邪神像顶礼膜拜,满脸虔诚。 陈拙听到这夸赞般的言语淡淡一笑,幽幽道:“真要说的话,我成名略早。” 火云邪神眼中已有忌惮凝重,先前一番试探,他已明白眼前人的手段实在高深莫测,不但神出鬼没,自己还稀里糊涂的中招,哪还有半点轻视之心,不由沉声道:“何时?” 哪想陈拙语出惊人地道:“唔,有些年头了,算是清末民初,不过伱肯定不知道。” 他摩挲着扶手,眼中闪过片刻的失望黯然,可惜此间非是彼时的天地,难见故人。 但火云邪神还是浑身剧震,眼神阴沉如水,体外的黑级浮屠已有拔高之势,以至于他浑身筋络都开始逐一浮出。 几句话的功夫,楼外罗刹教教众已开始朝这边围拢,原来是吉时已至,却还不见火云邪神的影子。 火云邪神突然大喝一声,声色厉茬地巨吼道:“都退出去,把守四方,不得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 楼外所有人立时脸色煞白,不敢违背的纷纷倒退。 陈拙眼神一亮,抚掌起身道:“很好,如你这等心狠手辣的黑道巨擘,居然还会在乎手下人的生死,总算让我高看你一眼;若是按照我以往的脾性,这罗刹教的人今日注定难逃一死,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会顺道去摘了日本天皇的脑袋,但现在嘛……”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藏着一股令人心惊胆颤的杀性,还有无法无天的恣意和桀骜狂狷的煞气。 火云邪神浑身起栗,邪张凶性也在随之高涨,但他气机看似爆裂如火,嘴上反而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可怕语气问道:“现在如何?” 陈拙漫不经心的瞟了眼自己的右手,其上已能看见一些新生的细小筋肉,甚至仔细看犹能看见那些血肉在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生长愈合着,他笑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成名之时还是家国乱世、外敌寇境,可如今天下太平,世道变了,我这种人总该收敛一些,要是突然大开杀戒,屠城刺王,终归不好。” “原来是古时刺客。” 火云邪神听到这里,已能听出话中的意思。 “刺客?还真是久违的称呼啊。”陈拙话说一半,脸谱下忽然传出一阵笑声,“虽然我改变主意了,但说实话,我这人吧,一到你们这个小地方就浑身的不自在,总是恨不得将你们踩在脚底。” 他此身乃是由神念化成雏形,融入了不少信徒的念头,故而七情六欲要比本尊来的更为深重,再有自从修了道心种魔,所行所为也更加随心所欲,无所顾忌,脾性也与本尊颇有差别。 如今重游故地,心念乍动,彼时那倒反天罡之意几有重现的苗头。 火云邪神似是早已忍受不住,走到陈拙面前,如一只龇牙咧嘴的恶兽干脆了当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二人相隔不过一步之遥,四目相对,陈拙微笑道:“好说,与天下群雄争锋!” 如此直接的回答,令火云邪神气息一窒。 “呵呵,你罗刹教势力虽大,但在我眼里和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没什么两样,”陈拙无视着面前那股极端残忍的气机,语气平缓极了,“我要的不过是借罗刹教之力替我办件事情。” “何事?”火云邪神道。 陈拙慢条斯理地道:“广邀各国高手,举办天下第一武林大会,比起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是不是有意思多了。” “上不了台面?”火云邪神眼神晦涩一变,似是恨极怒极,“那也要看你够不够资格。” 他说罢,黑级浮屠之力再提,身体仿佛化作一个风穴,阵阵刚猛劲风不住自其体内吹刮向四方,浑似无穷无尽,雄浑至极。 陈拙周身寂然,纹丝不动,只见他将双手揣于袖中,淡淡道:“那就不陪你玩了,你《易筋经》已至黑级浮屠之境,虽未到高阶,但也算是当世少有的高手,足能媲美十二层玄关的金钟罩,咱们不如干脆点儿,你打我三拳,我打你三拳,倒者算输,退者算败,亡者……呵呵,就只能死不瞑目了。” “好!” 火云邪神心中早已怒火中烧,杀意直冲胸腹,闻言双眼陡张,眼中那双鬼火似的眸子亮起杀机,气劲一沉,满地的木板霎时咔咔声裂。 对于适才身中幻术,他那会轻易服输,孰强孰弱,还得拳脚轮输赢,凭实力说话。 右拳一握,火云邪神指间一团晦涩光华暴涨,背后赤色披风刹那横飞激荡,拳势一提,已是朝着陈拙胸口砸下。 一拳犹若万钧,便是天光都在扭曲。 “轰!” 明明是佛门的神功绝学,由此人使来,已变得霸道迫人,刚猛凶悍。 气劲席卷,楼上的玻璃无不齐齐粉碎,当空散落。 但火云邪神的眼神已是变了又变,他看着自己的拳头下,但见陈拙体外竟有一团金色赤芒流转生辉,犹如煌煌大日。 火云邪神一字一字地道:“九阳神功?你是白莲教的人?” “杀!” 他不待陈拙回话,长啸一声,振臂而起,凌空荡起后飘数米,双脚足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