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脑海中心念急转,一双美眸已然瞪大。 竺法庆虽为异端,却遍阅了不少佛门典籍,自然知晓这精神之道为何,正待动作,尼惠晖已在急呼:“佛爷,小心!” 就见看似被钳制的陈拙突然毫无滞涩的抬起右手,五指大张,轻笑间一掌推出,掌心黑芒涌动,直逼竺法庆。 竺法庆两腮一颤,脸色蓦的一白,冷哼怪叫间,单掌撤出半截,复又推出,与陈拙当空对了一掌。 “轰!” 掌劲迸发,身旁放着风灯的巨大青石应声而碎,陈拙面上的铁面亦是在劲风下随之破裂,显露出了冉闵的真容。 冷冽孤漠的面孔挤出一抹怪笑,看着借力翻身急退的竺法庆与尼惠晖,陈拙落下的双手蓦然五指内收,气息一沉,对着一前一后的二人凌空一抓,身上斗篷飞卷如云,霸道绝伦。 霎时间,借着那微弱星光,但见他屹立于高岗之上,掌中两团黑气扭转成旋,凭空生出一股莫大吸力,如两个巨大的漩涡,似是要吞尽日月星辰。 风沙倒卷,尘嚣逆流。 远远望去,那竺法庆夫妻二人本已拉开距离,可腾挪间像是两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飞鸟,始终难以挣脱,而且还在不停倒退。 眼看摆脱不了,竺法庆当机立断,眼露狠色,振衣荡袖,如鹰盘旋而回,神功再起,立时束缚着陈拙的动行,连同他体内的天魔气。 吸摄之力一弱,尼惠晖趁机摆脱束缚,足下莲步迈动,本就美得惊心动魄的曼妙身影,此刻更显飘忽魅惑,只是转了一圈,陈拙眼前顿见诸多美貌女子,敞衫撩人,春色旖旎,尽显勾魂摄魄之相。 竟是蛊惑心神的门道。 竺法庆大笑数声,飞身跃至陈拙头顶,双脚踩肩,身体重重下坠,势如万钧,好似天塌。 “轰隆”一声,陈拙身形一震,脚下山石霎时开裂,双脚下沉一截,整个高岗都似抖了三抖,惊的无数巨石滚落。 “好手段!” 竺法庆乘胜追击,一手屈五指紧扣陈拙后颈,一手五指收拢,佛掌当空拍下,不偏不倚,正好抵在陈拙天灵。 他并未取其性命,而是戏谑笑道:“魏王,本座念你为一代人杰雄主,今日拜我座下,我便留你一命如何?” 陈拙面上平静,浑似不觉杀机在顶,然后眼珠子骨碌一转,偏向了一旁。 竺法庆瞧得不耐,正待再次开口,可当他不经意的顺着陈拙目光所指的方向瞟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呆住。 只见适才爆碎的大青石居然完好如初,而那风灯一旁,一尊魁伟身影正静静地盘坐其上,脸上铁面依旧,好整以暇、眸光平静的看着他。 居然多出另一个冉闵。 “你……你是冉闵?那他?” 竺法庆怔楞一瞬,忽然浑然寒毛倒竖。 他回神定睛,脸色不禁狂变,但见自己掌下哪是什么冉闵,右掌正按在自己的天灵上,联想到适才种种,冷汗顿时打湿了僧衣。 一旁的尼惠晖则是原地起舞,尚不自知。 “好!好一个勾魂夺魄的天魔妙舞!” 直到陈拙鼓掌,尼惠晖才蓦然惊醒,等看清石上端坐的人影,不由俏脸煞白。 “什么时候中招的?” 她精于蛊惑邪术,自然明白这般以精神念头令人陷入幻境的手段是何等高明,更遑论中招的还是竺法庆这般当世强人。 就在这时,竺法庆的脸色忽转难看,又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他气息一沉,嗓音变得嘶哑:“小心,他不是真正的冉闵。” 闻听此言,尼惠晖起初尚有不解,但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当即如见鬼魅的后退半步,又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魔道巨擘。 陈拙轻笑道:“总算不是太蠢!” 他歪了歪脑袋,看着没了半点张狂劲的竺法庆,似笑非笑地道:“那你说说,我是谁啊?” 竺法庆眼神躲闪,对迎面而来的那双眸子忌惮无比,脸色则在不住阴晴变幻,嘎声道:“你……难道真是末法之人?” 他联想到了陈拙先前说的话。 但竺法庆的眼神突然一动,试探着看向陈拙:“你就是陈拙?” 陈拙笑而不语,但这无疑已是默认。 见状,竺法庆脸颊紧绷,揩了揩脸上的汗,跟着眯眼一笑,说道:“再会!” 言罢,他毫不迟疑的抽身而退,丝毫不敢久留,也不再恋战,更不想再分出胜负。 竺法庆有种感觉,这个人,这个占据了冉闵肉身的人,绝非他们两个所能力敌。 深不可测!!!! “哪有这么轻易啊!”陈拙淡淡一笑,看着左右飞逃的两人,食指轻轻抬起,又缓缓探出,“定!” “定”字出口,如有无形伟力,若说先前竺法庆那“十住大乘功”是借虚空之力钳制敌手,那陈拙此刻便是御使天地之力,向没办法,虚空如在凝固。 半步天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已是成为了近乎于大黑天那般存在,但要更加强大;或者说,他就是天,就是天道。 念化苍生,洞悉世间一切种种,不是天又是什么? 哪怕他如今只是一缕念头,但他精神之强已能引天地共鸣,一字一句若凭心念而起,皆可化虚为实,有非凡之力。 竺法庆原本奔逃的身体僵在原地,像是成了石塑,但很快他浑身剧震,原本凝滞的虚空又复如常,挣脱一瞬,逃的更快了。 “有意思。” 陈拙见对方居然能摆脱束缚,不急不缓,右手一抬,尼惠晖那细长的白皙的脖颈已在手中,姣好的面容也苍白发青。 “佛……爷!” 直到她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