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刺痛。
脸上的错愕夹杂着还未褪去的笑意让二公子显得有些滑稽,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首乌藤的气味浓郁到了极致,然后渐行渐远,慢慢消散。
逃了么?是逃了吧。
二公子收回手,视线转向窗外,夜已深,外头静悄悄的,想必大家都已经安睡了。
他这个夜晚,想必又要不得眠了。
真是自作自受啊。
二公子想着,伸手从床头拿了一本医书,翻开静静的看着。
他看书的速度并不快,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看着的,其实二公子的天资不算好,族里许多孩子能够一目十行,但是他做不到。
一行小字,他要读七八遍才能够记住。
一个药方,他要实践许多次才明白个中缘由。
很多高明的大夫可以灵光一现自创名方,他做不到。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成为明家的家主?成为药学的领头人物?
二公子自己也想过很多次,最后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比旁人多了三个时辰学习吧。
每天多三个时辰,十几年下来,他懂得也就比旁人多了。
不过他自己也一直好奇,这样的压力之下,他竟然没有猝死?
二公子忽然便笑了,他是不敢死的吧。
毕竟,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啊。
次日,苦香的主人还没有回来。
二公子一点也不着急,他吩咐小厮给他带点书。
当小厮听到公子要看志怪小说的时候,惊讶的半晌没有回神,恍惚的走出门,嘴里喃喃:“假的……”
黑袍长老看见了,觉得从面色上而言,小厮并无大病,只是双目无神,精神恍惚,怕是有什么隐症,不过这件事不能算作着急的,他在门口唤了一声:“公子。”
“进。”
二公子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衣领处复杂却显大气,衣袖宽大略有风骨,腰上系一条白色锦带,很好的勾勒出他的腰身,整个人站在那里,冷清,但是不失人气。
公子正将一本书放回书架,他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语气也淡淡的:“何事?”
黑袍长老先是弯腰行了一礼,然后道:“梅妃那里出了些事儿,贵妃想请您看看。”
梅妃?后宫?
“这是私召?”
长老回:“是的,祁公公正在偏殿等您。”
“我知道了。”
二公子收了摆在桌上的银针,唤一小厮去取他的药箱,黑袍长老也很有眼色的替他去准备一些必备的药丸。
收拾了片刻。
偏殿那里,祁公公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明家在翎国算得上是大家,自然也不能随随便便的任他去“请人”,而且他奉的是圣上的密诏,大张旗鼓是不合适的。
所以他请了位长老帮忙传话。
而他自己,便在这偏殿品了会儿茶。
明家连茶里都有一股子药香味儿,不过这确是也是药茶,据说可以祛湿,人老了,身上难免酸痛,这茶正对祁公公的口,所以祁公公也不着急,他乐意多喝上两杯。
一杯饮完,正欲再添上一盏时,他听到:“祁公公久等了。”
于是放下茶壶,祁公公起身,略略行了一礼,笑道:“不急不急,杂家还想多贪几杯呢。”
二公子点头,便吩咐道:“你去取些药茶来,送给祁公公。”
祁公公一听,又是行了一礼谢过,二公子面上不漏一丝表情,只是点头示意了一番,也不多交谈,再衬上他那件月白色的衣服,更显清贵了。
祁公公面上的笑容加深了,他长得很和善,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让人容易心生好感。他暗想:谁说明家二公子是个冷漠不好相处的?实际上,会做人的很呐。想来这次进宫的目的,他也猜到了。
不过祁公公只是个奴才,主子的事他不能透露,即便二公子没猜到,他也不能告诉他。
所以此时,只是心中感慨一句此子聪慧罢了。
接过药茶,祁公公便领着二公子进宫。
在宫门口的时候,祁公公忽然道了一句:“公子,这次进宫,杂家奉的是谁的令,您可省的?”
二公子垂下眼睫:“忻贵妃的安神药,我早已准备好,您放心罢。”
祁公公笑了,聪明人就是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