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狠话,白荷靠在门上又等了等,等外面彻底没了秦管家的声音,她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当正妻的话,她过去也同秦管家说过。 不过那时秦管家都是支支吾吾的,白荷便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后面,她只要求秦管家对自己好、予取予求就行了。 今日她再说这话,当然不是冲着秦管家正妻的位置,而是纯粹想和秦管家断个干净。 今后,她想把一颗心思放在二爷身上。 但是其实她想不到,经过她这一刺激,秦管家还真的生了回家休妻的心。 白荷不知,苏念云却是知道的。 从苏二那里得知白荷和秦管家吵架的事,苏念云立刻就想起了前世,白荷最后的确得偿所愿嫁给了秦管家为妻。 前世,她重新振作之后,想要完成陈绍安的愿望振兴陈家,于是主动从老夫人那里接下中馈的担子。 彼时,秦管家为了和白荷在一起,用卑鄙的手段骗了正妻尤氏和离,尤氏气不过,就跑来她面前理论。 白荷是苏念云的心腹,秦管家又是老夫人看重的,白荷更是在苏念云面前哭诉对此一无所知…… 就在苏念云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管这桩事时,就听说尤氏不忿被奸夫yi 妇这样愚弄,一时想不开,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时,苏念云只当是秦管家为了美人而抛了发妻,自那之后就瞧不起这个人。 等后面她自己病入膏肓,她才看明白,最坏的那个其实是白荷。 只是陈府的人,都太会演戏太会伪装,也怪她自己太傻。 如今,因为她的重生和诸多布局,本应该在两年后休妻的秦管家,现在就有了休妻的想法。 苏念云摩挲着手心的白玉棋子,最后落在一处极为巧妙的地方。 “苏二,”她缓缓道,“你今夜再替我跑一趟腿!” …… 夜里,秦家。 尤氏把小儿子交到奶娘手里抱下去,然后自己也准备要睡了。 她才躺到床上没多久,一个黑影就翻窗而入。 “你是谁?”尤氏惊呼一声。 “嘘,”蒙面黑衣人道,“你别怕,我来不是为财不是为色,而是想告诉你些事情。” 尤氏畏缩到墙角,“你……要告诉我什么?” “不怕实话告诉你,”黑衣人,“我只是陈府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厮,在秦管家手底下干活。” “我本来也不想来找你,可是觉得秦管家要做的那些事,实在是有些丧良心,我对你感到很是同情,所以才忍不住来找你……” “你……同情我什么?”尤氏不解。 她吃的好、喝的好、嫁的好,又有儿有女的完全没烦心事,这人凭什么来同情自己,真是好笑。 黑衣人道,“这几日,秦管家应该会回家跟你提和离的事情。” “你说什么,他要跟我和离?”尤氏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她为秦家生了两儿一女三个孩子,最小的儿子才三个月不到,好端端的,也没犯七出,他为什么会休妻? “你说实话,你是我丈夫的对头吧,所以才特意过来抹黑他?” 尤氏道,“我可不上你的当,你别想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是不是挑拨你们的夫妻感情,等他回来看他如何说就是。” 黑衣人笃定的道,“秦管家多半会说,公主或者老夫人发现他贪墨,可能会马上报官之类。” “怕连累你和孩子,所以他要与你和离,让你带着孩子们去乡间躲一躲,等风平梁静了再回来……” 尤氏听的目瞪口呆。 这人也知道她丈夫贪墨的事? “……不论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黑衣人道,“你只要记住,秦管家深受老夫人看重,也很得公主重用,此时正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就行了……” 等尤氏回过神,眼前已经没了黑衣人的影子。 她慌乱的起身往窗外看看,然后急忙把敞着的窗户关上。 回想那人说的话,她的心就怦怦跳的厉害。 他说的那么斩钉截铁,难道这事是真的不成? 丈夫真的有意要休了自己? 听了这样的消息,夜里尤氏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她浑浑噩噩、无知无觉看着奶娘和摇篮里的孩子互动,还不等她去证实黑衣人说话的真假,她的丈夫就回来了。 一听守门的说丈夫回来,她急忙迎了出去。 她正犹豫要不要说昨夜经历的离奇遭遇,就听丈夫先叹了口气。 尤氏心一沉,“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有什么烦心事?” 秦管家抬头看看妻子,又沉默的低下头,然后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尤氏试探的问道。 她在心里祈祷,拜托,不要说休妻的事,不要让那人说对。 谁知,她的祈祷不灵验。 秦管家真的如黑衣人所说,“公主可能发现了我贪墨的事情,我怕是有些麻烦……” 尤氏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正在这时,大儿子、二女儿陆续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尤氏来不及和丈夫说话,而是麻木的去安置两个孩子吃早饭,然后送他们出门,目送他们去了学堂。 看着儿女走远,她重新回头来到沉默的秦管家面前。 “相公,你别怕,本是你做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