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难产是她应得的!” 看着赵妈和林贵磕头磕的额头上都带了血迹,老夫人却依然绝情。 府中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她不想理会碧玉。 再者,她当初有多对碧玉腹中的孩子期盼,现在就有多痛恨碧玉。 “是生是死,都是她自找的,是她不守妇道在先。我没将她打死,已经是发了善心。” 老夫人不耐烦的打发人,“你们夫妻没有活计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莫在这里让我看着心烦!” 现在是什么时候? 陈府都快保不住了,她管碧玉死活? 碧玉胎死腹中或者一尸两命最好,这样反而省的她动手了。 “老夫人……” 赵妈再次猛的磕头,“都是碧玉糊涂,求您再给她个机会吧,如果您不让人开门请大夫的话,她真的会死啊!” “求老夫人看在我们夫妻一直对您尽忠职守的份上,您就饶碧玉一命吧!” 赵妈一边“邦邦”的磕头,一边还不忘求助的看向文妈。 她磕头重,头上的血流到眼睛里,弄的眼睛血红一片,看着狼狈又可怜。 林贵嘴皮子不利索,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跟着妻子不停磕头。 他们夫妻就碧玉这一个女儿,碧玉出了事,他们夫妻也没什么活头了。 文妈接收到赵妈求助的眼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赵妈见老夫人之前,可是往她袖中塞了不少银子。 之前因为开铺子的事求情,赵妈已经给了她不少,这次她怕是把他们夫妻俩最后的身家都拿出来了。 既然人家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好歹也是一起在老夫人身边侍候这么久,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替他们说句话。 于是,文妈附到老夫人耳边。 小声道,“老夫人,府里现在多事之秋,人心动荡,之前又遣散了不少奴仆丫头……” “现在剩下的也就赵妈、林贵这等老人,他们夫妻只这一个女儿……” 后面,文妈相信不用她多说,老夫人自己也会明白的。 果然,她说到这里,老夫人也反应过来,府中能用的人不多了。 她脸色略略和缓了些,“行了,你们夫妻也不用如此,你们自去请大夫、稳婆,文妈会打开西南院的大门。” 赵妈一家人虽然蠢,但是对自己的忠心,那是没得说。 “多谢老夫人!”听老夫人终于松口,赵妈喜极而泣。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锁住周瑶和碧玉是为了让她们反省,西南院只进该进的人,你们夫妻不能进去。” 赵妈怔愣了一下,她张张口还想争取些什么,却被文妈瞪了一眼。 “行了,老夫人累了,你们赶快去请大夫,一会我就带着钥匙去给大夫开门!” 林贵急忙拉住赵妈,“快,咱们快去。” 赵妈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和老夫人争取见女儿一面的好时机,女儿危在旦夕,还是赶快去找大夫! 等夫妻二人一个拉着大夫,一个拉着稳婆来到西南院门口,守门人果然如老夫人吩咐那般,只让大夫和稳婆进去,赵妈和林贵却被挡在门外。 两夫妻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西南院里终于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啼。 赵妈的心瞬间揪到嗓子眼,接着就流下泪来。 “终于生了……不知碧玉现在怎么样了?” 有几次她想冲进去,奈何护院太厉害,根本不给她钻空子的机会。 被阻挡了几次,赵妈狠狠的捶打林贵,“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真是没本事!” 林贵默默的站在那里,任赵妈打骂也不还手。 过去,他在庄子里算是个管事,威风八面的,可是回了府,没了管事差事的他,就是一文不名。 而且他一向是妻管严,在赵妈面前,他是管事还是普通家奴,都是一样的没地位。 再加上妻子担心女儿,被妻子当着外人的面打骂,他也不觉得难堪。 反正,最难堪的事情早就发生了,那就是他的女儿和她腹中那个孩子。 阖府上下,没有不知道碧玉和别的男人苟合才怀的孩子。 赵妈踢打了丈夫一顿,心中那口闷气略微出了一些,这时见文妈带着大夫、稳婆往外走,急忙迎上来。 “怎么样,碧玉怎么样?” 那个孩子难产归难产,毕竟是个野种,她更关心她女儿的身体。 “母子平安!”稳婆话不多,只说了这四个字。 她被着急忙慌的拉来陈府接生,还以为是个好活计,可是当她走进被重重锁链锁住的西南院门,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这院落颓败,根本不像大富之家给好人住的地方,倒像是一个关闭犯错下人的地方。 跟着文妈进去见了神情憔悴的产妇,她就更确定,这单买卖怕是没什么赏银了。 果不其然,她这刚出来,人家问也不问孩子,反而是问大人。 既然人家不欢迎那孩子,她也无须再多废话,和那老大夫并肩,一起离开了陈府。 得知女儿无恙,赵妈这才松了一口气。 文妈看了这夫妻二人一眼,转而回身重新把大门落锁,钥匙挂到腰间。 “好了,你们求老夫人的事,现在已经完成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吧!” 说完,她抬脚就要离开。 “文妈,”赵妈一把拉住她,“你这么快就锁门了,那……” “那碧玉和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