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所恢复的碧玉,第一次抱着孩子出屋来晒晒太阳。 才开门,就见周瑶神色恍惚的坐在院门处。 “你……这是怎么了?” 看周瑶如此失魂落魄,碧玉不太自然的问道。 她和周瑶相爱相杀这么久,按理,她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碧玉应该恨她的。 可这些日子,周瑶又分明帮她照看了孩子。 此时,她对她的感情十分复杂。 周瑶惶然抬眼,“我……刚刚见到绍安了……” “大爷?”碧玉呼吸一紧,“他从大牢出来了?他在哪里,在哪里?!” 她激动的来到院门,对着那道厚沉沉的大门,“大爷,您回来了吗?” “您听碧玉解释,碧玉都是有苦衷的……” 半晌,外面没有回应。 此时,连守门的老婆子都溜号不在。 “你别费功夫了,”周瑶摇摇头,“陈绍安早走了!” “周瑶,你怎么这么恶毒,”碧玉指着她的鼻子大声斥骂,“我们明明都关到一处了,大爷过来,你都不告诉我?!” 她声音太大,把怀里的孩子吓的一激灵,然后就是“哇哇”的哭起来。 来不及管孩子,碧玉依然怒目周瑶。 “周瑶,你不要太过分了,都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现在你又想独自抓着大爷离开这里么?” “我不会叫你如愿的,我要是出不去这西南院,也一定拉着你和我终身作陪!” “滚开!”周瑶打落碧玉指她鼻子的手。 “你搞清楚,不是我针对你,而是你先针对的我,你有今天的下场,全是你自找的!” “你当初要是肯一直跟我合作,听我的安排,咱们两个就可以和平共处一起抓住绍安的心,也不会弄到如今地步。” “明明是你人心不足,朝三暮四,你先挤兑我,我难道不能反击吗?” 周瑶句句见血,把碧玉说的无言以对。 耳边听烦了孩子的哭声,她站起身,拍拍浆洗的发白的衣裙。 “有空在这里骂我,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将来吧!” “陈绍安如果不原谅我用假孩子骗他,就更不可能原谅你这个给别人生了孩子的,他本就不爱你,是你硬爬的床……” 说完,她“轰然”关上自己的房门,把那对不省心的母子关在外面。 关上门的一瞬间,周瑶止不住的疲累。 她捏捏眉心,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自己之前的人生。 明明,她是青楼有名望的花魁。 明明,还有其他不少贵公子也争相要娶她。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鬼迷心窍的要进陈家? 自她认识陈绍安,人生就处处不顺遂起来,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失败的。 最后,竟落的这样被困破院的境地。 她才双十出头而已,可是镜中人却仿佛已经过了三十年华。 摸摸鬓边那突然出现的丝丝白发,“既然我没有希望,碧玉你也要比我更绝望才行!” 门外的碧玉,果然如周瑶所想。 她无力的靠着柱子,怀中还“嘤嘤”哭泣的孩子像烫手山芋。 大爷回来了,只偷偷看周瑶却不看她,这是对她彻底失望了吧? 尽管府中有爹娘在,可是母亲上次来也说了,老夫人根本不曾松口半分。 甚至母亲要去给公主磕头,母女才能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得见一面。 想到这里,才刚刚因为吃药而宽松些的心境,再度紧紧纠结了起来。 越想,她越绝望,也对周瑶越生气。 她抱着哭泣不止的孩子拼命敲周瑶的房门,“周瑶,你给我出来,出来!” 门敲的震天响,让周瑶不想理会她都不行。 “林碧玉,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累了,让我休息!”周瑶不胜其扰的打开门。 “周瑶,你真是太狠了,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有什么脸休息?!” “你既然一早知道这孩子不是大爷的孩子,为什么早不揭穿我,反而要等到他临产?” 周瑶被碧玉气笑了,“那我问你,你既然知道我的辰儿是假的了,你为什么又不拆穿我?” “你不就是拖到大爷中状元,然后再把这个当成致命弱点好赶走我,你自己上位吗?” “既然你能这么想,我为什么又不能想你所想呢?” “周瑶,你真是太恶毒了,如今你害的这样一个小生命跟我们困在这小方小院,你难道就不觉得愧对他吗?” 碧玉因为被陈绍安放弃,而感到发疯,即使知道自己没理,却还在和周瑶强词夺理。 “愧对?”周瑶脸上的笑意发冷,“这是你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愧对呢?” 这深宅中没经过历练的丫头啊,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找她合作呢? “要说愧对,我也只对我的亲骨肉而已……” 甚至,她大概也只把那亲骨肉当成工具。 即使辰儿丢了,她也不觉得有多愧对,令她心焦的,是没有孩子会影响她在陈府的地位。 仅此而已。 “周瑶,周瑶,你害死我了!” 随着碧玉的歇斯底里,她怀中的孩子也哭的更加响亮。 “我一直是害人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也一直在防范我吗?” 周瑶盯着碧玉,“你也帮我行过不少事,不是吗?” “你说,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