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第一次见到这么担惊受怕的春华。 他对春华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半前,念云公主当街遭受刺杀这件事上。 当他领着人用力掀开歪倒的车厢时,春华就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着沉重的车厢的挤压。 她用自己单薄的身躯,给孕中的念云公主支撑起更大的空间。 彼时,春华是大胆、坚定的人。 等他把她救下后,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而是着急的守在生产的主子门口,一时不得主子平安的消息,她半步可不离开。 就是这样一个忠心耿耿、处事有分寸、在大事前分的清轻重的人,这会在小萧侯府,竟然是一种找不到分寸,只能小心翼翼的样子。 见她有些失去方向,萧寒安慰他,“你别担心……” “我家主子,对任何人都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反复无常的情况,但是独独对念云公主……不会!” 这件事,他可以百分百肯定。 守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主子从没对哪个女子上过心,更从没有这种患得患失的表现。 主子是真的爱念云公主,他的反复无常、阴晴不定,明显是因为爱而不得。 “寒侍卫,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千一万个真!”萧寒笃定道,“所以,你完全没有什么好担心,我了解我的主子。” “那就好。”见萧寒说的这么肯定,春华松了口气。 小萧侯的人品她分辨不清,但是萧寒,她却能看的懂。 “这么说,”经由萧寒这么一解释,春华忽然明白,“小萧侯的确是把我们公主放在心上了。” 知道了萧长风真的在意公主,那么之前他的行为,那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萧寒点点头,“主子,真的很喜欢念云公主。” 他道,“既然我跟你说了我家主子的心意,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念云公主对我们主子这么轻慢,可是心里一点也没有我们主子?” “轻慢?” 春华诧异的听着这个词,“你怎么能用这种词来形容公主,公主哪里就轻慢你家主子了?” “屡次向我们主子邀约而不赴约,这不是你家主子的作风吗?” 春华白他一眼,“公主最近几日,总是被突发的事情绊住脚,怎么就成了轻慢小萧侯了?” “而且,如果按你说的,我们公主是故意失约的话,那她这失约的代价也太大了……” “怎么说?” “你知道主子弄来那一把莫家剑花了不少钱,但是你知不知道那剑到底是花了多少钱?” 萧寒点头,“我听说莫家剑,千金难得。” “不错,千金难得,那要得了便不止千金。” 春华道,“那些钱,足够你们候府阖府上下好酒好菜的吃一年的!” “什么,那么多钱?”萧寒惊呆了。 侯府一年的开销,十万两银子是少的。 毕竟除了府中那些明面上的侍卫,还有不少暗卫。 这些人的衣食住行加在一起,不是一笔小数目。 “还有,你以为我们主子是临时起意要请小萧侯去苏家村吃烤鱼的么?”春华继续道。 “如果不是公主临时想起来,那是为了什么?” 见萧寒一脸打听的模样,春华却忽然止住了话题。 “算了,先不说了,我还要回去给公主复命,这就走了。” “欸,你还没有说完呢!” 萧寒想喊住春华,可是春华头也不回的出了侯府上了马车。 见萧寒送春华出来,苏大朝他腼腆一笑,“寒侍卫,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赶着马车走了。 “就差一点,就都问出来了……” 看着马车远离,萧寒挫败的摇摇头。 回到书房,就见自家主子坐在那里看书。 但是他知道,主子定然不是真的在看书。 “主子……难为你从昨日就开始准备……” 萧长风把这次苏念云的邀约,当成赐婚后正式拜见苏氏族人的机会。 是以,他从昨天开始,就在准备各种礼物。 春华来之前,他已经收拾妥当准备要出发了。 “主子,我刚刚打探过春华的口风了,念云公主的确不是故意拖延。” “毕竟公主一向疼爱景儿公子,她不会用小公子来当借口,定然是景儿小公子真的病了……” “萧寒,”萧长风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书,“说起来,我对苏景始终没什么印象……” 听主子这么一说,萧寒仔细回想,“主子,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念云公主很宝贝景公子,出入不放心任何人看管孩子,她总是亲自带在身边,连去漠北都带上了……” “就更别说,她给儿子请奶娘,却毋需奶娘喂奶,甚至要求奶娘把儿子带上这种奇葩事。” “不过,念云公主这么处处带着儿子,唯一带着去您面前的时候,还是在漠北,你莫名中毒浑身起红疹子的时候……” 而且,当时公主在屋中给主子治病,孩子是留在外面。 他记得当时无聊,着实陪着孩子好好玩了一阵。 想到那次,萧寒只觉脑中有些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又什么都没抓住。 这时,萧长风道,“你收拾收拾,咱们去苏宅。” “主子,咱们为什么要去苏宅?”萧寒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