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上回家的马车,赵氏泰然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她拉着蓝玉暖左看看右看看,问道:“那柳月眉可有对你做什么?”
蓝玉暖摇摇头,说道:“母亲放心,女儿没事儿。”
赵氏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贱人的心思未免太歹毒了,竟在筵席上败坏你的名声!”
蓝玉暖这才知道她去纳凉的时候,柳月眉竟又作妖,将那天在流光阁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出去了。
蓝玉暖早有预料,不由庆幸接触婚约那天,她特意等到午后与柳月眉对峙,今天任柳月眉怎样巧舌如簧,各家贵女心中也都会掂量一下。
想了想,蓝玉暖笑道:“她若是不说我才觉得奇了,母亲不必动怒,她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氏仍是愤愤,“这小贱蹄子抢你夫婿在先,坏你名声在后,实在可恶!若不是在衡阳王府,定要上前撕了她的嘴!”
蓝玉暖握住赵氏的手,劝道:“母亲莫要动怒,她一时半会儿翻不出来什么风浪来,一些雕虫小技而已,女儿并不放在心上。”
赵氏见蓝玉暖神色如常,心中的担忧散去了些,不过仍旧是恨柳月眉,又骂了几句来解气。
蓝玉暖的心思却飘远了。
今日见到柳月眉与骆青城拉拉扯扯,蓝玉暖才想起来,前世她也曾见过柳月眉与一个男子私会,似乎是个大夫。她还记得柳月眉当时的神色,是她从没见过的慌张害怕。
蓝玉暖想或许可以从这个人身上下功夫,那个大夫叫什么来着?
唔,似乎姓陆……
晚上,蓝玉暖屏退左右,问续雪:“我今日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续雪一边将衡阳王妃送的食盒打开,一边回答道:“打听到了,从花厅到回廊的路上,竟被花匠不小心倒上花肥,本来也清理过的,只不过那些小姐们嫌气味难闻,都从回廊另一边去了畅春阁。”
蓝玉暖秀气的眉皱了起来,若是她们走回廊的路,那定然会沾染一身臭味,若是不走回廊的路,那就一定会遇见柳月眉与骆青城私会。
以谈灵素的性格,若是碰见了两人私会,定会直接告知衡阳王妃,而蓝玉暖作为目睹这件事的人,若是没有劝住谈灵素,使得王府丢了面子,少不得要受到迁怒,即使不迁怒,衡阳王妃也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好感……
但是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若是被苏子晏知道了,她还能好好的嫁进丞相府吗?
续雪继续说道:“说来也怪,从王府花厅到畅春阁,拢共就两条路,好巧不巧的,那花匠偏今日给花儿施肥,还弄洒了一路,好好的路上臭气熏天。”
蓝玉暖心下亦是疑惑,按说衡阳王府今日宴客,府中管事怎么可能安排花匠施肥?即便要施肥也不急着在这一天,若是有人指使,可是柳月眉又怎么指使的了衡阳王府的花匠?
除非,指使花匠的人是衡阳王府的人,或者比衡阳王府更有钱有势的人……
蓝玉暖心下一惊,若是有人提前知晓柳月眉跟骆青城约在那里见面,故意使人破坏了另外一条路,柳月眉骑虎难下,只得将计就计,好把她拉下水去,惹得衡阳王妃厌恶……而柳月眉只需事先想好说辞即可。
只看那骆青城对她袒护的模样,想来她要脱身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不知这指使花匠之人,到底针对的是谁?是谈灵素,还是柳月眉,亦或是她?
蓝玉暖压下心中猜测,看了看食盒,“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续雪将糕点一一取出摆好,笑道:“真是巧了,这糕点与咱们从碧波池回来时带的一模一样!”
“是吗?我看看。”
续雪将糕点拿出来一一摆在蓝玉暖面前,惊喜地说道:“小姐快看,这一罐酸梅汤应该是用冰镇着的,冰虽化了,但东西新鲜的很!”
续雪说着给蓝玉暖倒了一碗,蓝玉暖端起一尝,果然冰凉爽口。
“碧波池是衡阳王府的产业,想来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
“即便如此,哪能送的这么巧?”续雪笑道:“这该不会是衡阳王世子送的吧!”
蓝玉暖嗔道:“你这丫头,瞎猜的功夫倒是一流!”这样说着,她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睡梦中的那似真似假檀香,以及衡阳王世子身上的味道。
蓝玉暖想不管巧合,还是衡阳王世子有意为之,这一世她都不会轻易的嫁人。
这样想着,蓝玉暖兴致索然地放下手中的酸梅汤,对续雪道:“把这些都撤了吧,我要休息了。”
续雪叫来小丫鬟收拾,自己则端了温水过来,“奴婢服侍小姐梳洗。”
蓝玉暖却摆摆手,说道:“你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扰!”
重生后,蓝玉暖的性子就变得有些孤僻,时常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一个人待着,续雪也已经习以为常,放下温水,便退下了。
蓝玉暖躺在床上想,怎么去找这个姓陆的人呢?
让蓝玉暖没想到的是,机会竟然来的这么快。
第二天一早,蓝玉暖特意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到茶楼喝茶。
茶馆总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续雪手底下领的有个叫添香的小丫头,最喜欢哭哭啼啼,也最喜欢听是非,蓝玉暖特意把人留在了外头伺候。
茶楼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快有人说起了昨日乞巧晏的事情。
“我听说啊,衡阳王妃看上了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
“你可别胡说!我昨日听人说,这蓝家二小姐逼得苏大公子打了自己一巴掌,泼辣着呢!衡阳王妃能看上她?”
“不能吧,你听谁说的?”
“这都传遍了,你还不知道呢?昨个宴会上,蓝二小姐亲自说的,那还能有假?”
这时只听楼上“啪”的一声,是茶盏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婆子骂道:“你个小蹄子,让你端杯茶还打碎了!想什么呢?”
一个小丫头哭哭啼啼的说道:“嬷嬷莫怪,我只是听他们在说乞巧晏的事情分了心。”
那嬷嬷好笑道:“那宴会你跟着小姐去的,怎么还要听旁人去说,我看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