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口罩和墨镜，长发凌乱，哑着嗓子开口：“抱歉，来迟了。”
范姐急死了，“秦浓，快，来和林总解释一下。”
一个副总冷笑一声，“公司在你身上砸了多少资源你自己心里有数，离电影上映还有不到两个月，整出这一出。”
秦浓虽然不是公司最火的，但是是最赚钱的，公司确实在她身上花废了很多心血，好的资源都先紧着她，她的团队也是最全公司最好的。
林总转头看向公关部的部长，“你们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狗仔和营销号在爆料之前基本都会联系明星工作室，毕竟爆出来对他们没啥好处，但工作室拿钱消灾，那可就是一大笔收入了。
林总那语气，就差直接指着公关部部长的鼻子说“你们是废物了”。
公关部部长羞愧地垂着头，“给我们发了消息，但没有发照片，所以我们没当回事……”
这种照片当然不能发，毕竟他们公司的司法部门也不是吃素的，拍点私生活的照片也就罢了，秦浓的□□一旦发出来，狗仔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
而公关部每年处理秦浓的各种虚假黑料不下几百，这次对方甚至连照片都懒得给，公关部也没当回事。
林总嗤笑一声，转头看向秦浓，“你说吧，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我们总得给大众一个说法。”
秦浓低头看着手指尖，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没开口，会议室安静地只能听到空调工作的声响。
林总再次开口：“秦浓，别让我失望。”
林总对秦浓有知遇之恩，是她在回国的航班上偶遇了秦浓，是她带着秦浓进了娱乐圈，给了秦浓从未想过的未来。
没有林总，就没有秦浓的今天。
秦浓抬起头，眼眶通红，死死咬着嘴唇，声音嘶哑：“她确实被霸凌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霸凌去世，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世了……”
说到最后，秦浓再次失控，放声大哭起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互相使着眼色。
风光的女明星，这一刻褪去了所有的光环，不顾形象，在所有人面前，痛哭流涕。
林总等秦浓哭够了，才敲了敲桌子，“继续说。”
“她是我的朋友，我被人欺负，是她帮了我，”秦浓喃喃道，“后来，她被我们班的人霸凌，我太害怕了，我没有帮她，我假装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逼我，我就往她的日记本上泼了一杯水……其他真的不是我做的，后来我家里人来接我，我就走了……”
说到这里，秦浓的眼泪又滚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世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不该泼那杯水的……”
王敏起身想给秦浓擦眼泪，被她推开了。
大概都没想到真相是这样，一时间，会议室没有人说话，只有秦浓的喃喃自语和止不住的哭声。
许久之后，公关部部长小声地开口：“如果是这样，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除了秦浓，其余人目光都转向了他。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如果有证人和证据，可以证明秦浓不是霸凌团伙的就好，至于那杯水，我们还不如直接承认了，道歉反省，呼吁大家在校园霸凌里不要忍耐旁观，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犯罪，再暗暗强调一下我们也算受害者，宣传一下秦浓这几年做的公益，发起成立反校园霸凌基金会……”
说的浅显，但确实是目前最优的选择。
范姐急忙说：“能，能找到证人。”
公关部部长点点头，“那就好办了，就是要脱层皮。”
秦浓摇摇头，“没关系。”
林总沉默不语，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面，许久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能先点头同意了。
秦浓这几天的工作暂停，就在家配合公司的公关，林总临走前，特意叮嘱范姐看好秦浓。
范姐这两天急得上火，嘴上长了两个疙瘩，此刻见事情总算有了转机，瘫在会议室的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秦浓戴上口罩和墨镜，在王敏和小李的陪同下回了家，范姐安排人去了秦浓以前所在的小县城，找当年的知情人。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车如流水马如龙，高耸的写字灯火通明，璀璨明亮，京都的繁华在寒冷的冬日也不减半分。
秦浓靠着车窗，出神地盯着窗外飞闪而过的风景。
车开进了小区，王敏正要和秦浓一起上楼，秦浓拒绝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敏刚张口：“我不……”
秦浓打断了她，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我没事的，你放心。今天是平安夜，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管我。”
王敏只好自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秦浓孤身一人站在楼下，影子被拉得很越来越长，越来越远。
王敏眼皮重重一跳，她揉了揉眼皮，强行压下心里没由来的不安。
这几天太累了，等事情过去，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