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远处的威严华丽车辇,笑眯眯安抚自己身后畏首畏尾的黔首, “是啊,那是皇帝陛下,敬畏陛下很正常。” “但陛下既愿意见我们,便说明陛下爱民如子,是六国余孽嘴里的那种人。” “咱们没必要害怕。” 刘季道,“陛下问咱们什么,咱们就说什么,把话说清楚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可是我说清楚。” “行,我现在腿肚子都打颤。” “......快点,让陛下等你们!” 亲卫一言难尽。 也知道这群黔首哪来的这么好运气,人没杀几个,反倒混到了救驾之功,惹得陛下都念他们的忠心,特意召见奖赏他们。 ——这等好运气何时能分他一半? 他若有他们一半的好运气,也至于只能做个传话的小兵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 刘季一叠声应下,回头看周围黔首,“你们谁随我?” “我,我敢。” “我也敢。” 众人连连摇头。 陛下爱民如子个屁! 要是真爱民如子,能大兴土木大搞苛政吗? 要是有亩产千斤的粮食,那么高的赋税能把人逼死! 这一个把黔首当人看的皇帝,若是他们说错了话,那得人头落地,甚至连家人街坊都跟着倒霉? ——救驾之功虽好,但也要有命享啊! “我自己?” 刘季眼珠一转,“太合适吧?” “咱们是一起过来的,就我自己回话太好,弄得跟我故意揽功似的。” “那,那我随你。” “我也是。” 人群中,稀稀拉拉出来几个人。 刘季本也指望所有人都能随他,能有几个人跟在他后面,这事就能说得过,于是他点点头,指了指被他废了九牛虎之力从草丛里拖出来的大个子,忘交众人,“看好大个子。” “咱们是一起过来,一会儿得一起走,能把他落下了。” “好,我们记着呢。” 众人挠了挠头,脸上有些自。 还是刘季兄弟讲义气,刚才他们只顾着自己,完全没留意草丛里还有一个人,幸亏刘季反应快,在卫士过来之把人拖了出来,要论功行赏的时候便没了大个子的份儿,白白让大个子跟这儿他们跑了这么远。 虽说大个子什么都没做,但是他们也没做什么,这尸堆如山的场景他们看着就害怕,也就刘季怕死,还踹翻了一个人,同是没做什么事,他们于大个子一会儿跟他们一起领赏没有任何意见。 “你快吧,这里有我们照看着。” 众人道。 刘季颔首,跟着卫士来到轿撵。 “沛郡刘季,拜见陛下。” 刘季俯身拜下。 身后黔首连忙跟着拜下,声音哆哆嗦嗦,“拜、拜见陛下。” ——与亢卑的刘季形成鲜明比。 能阻挡弩箭的帘子被拉上,薄如蝉翼的纱帘落下来,隔着绣着祥云纹的纱帘,鹤华窝在嬴政怀里瞧刘季。 那是一个与周围瑟瑟发抖的黔首完全同的人,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身上还沾着血,瞧上狼狈极了,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可尽管如此,他的精神却很好,神采奕奕的,让人看起来就很放心。 “你是沛郡的人?” 鹤华抬头看嬴政,嬴政面色如常,眯眼瞧着进退有度的黔首,很显,他一早便知道男人的身份,甚至止身份,就连男人的家世都被蒙毅摸得一清楚,否则蒙毅会人直接带过来。 鹤华收回视线,问刘季,“你认识刘邦吗?” “......” 怎么又是刘邦? 他刘季也差来着! 刘季心里嘀咕了一句,“回主的话,小人知。” “哦,那萧何曹参夏侯婴呢?” 鹤华又问。 “认识。” 刘季道,“这三人乃是小人的同乡,萧何为沛郡主吏掾,曹参为监狱小吏,夏侯婴掌马房车架。” “这啊。” 鹤华蹙了蹙眉,这些人真的是未来的栋梁之材吗?为什么全部聚集在沛县? 哦,,止是沛县,还有其他地方——砀郡。 “阿父,砀郡离沛郡近吗?” 鹤华抬头问嬴政。 嬴政抬手往嘴里送了口茶,眸色淡淡打量着刘季,“近,两郡接壤,快马半日便能来回。” 刘季眼皮微抬。 ——这位始皇帝竟地域郡县这般了解?连距离位置都一清楚? “这么近呀。” 鹤华笑了起来,“我听蒙上卿说,沛县的人快到了,那砀郡的吕雉也该到了。” 她隐约觉得哪些事情好像太劲,但又说出一个所以,奇怪女人让她找的人是在沛县,便是在沛县的旁边,仿佛未来的栋梁之材只出自于这两个地方一。 鹤华没有再问,而是扯着嬴政衣袖撒娇,“阿父,你说好的,你要把吕雉留在我身边的。” “除了吕雉你还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