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只是若有若无地沉默了两秒,然后打开电脑开始看工作上的邮件。 袁格摸不准他的想法,试探道:“需要我帮您换一家新的茶舍吗?” 贺闻帆没答话,手指快速敲着键盘回复邮件。 几秒后他停下动作,突然话锋一转问起明天的行程安排。 袁格愣了愣,条件反射回答:“早上九点和许总那边签合同,十一点的飞机回沄城,之后暂时没有别的安排。” 贺闻帆点了点头,“联系鸣雪斋那边,我明天下午两点左右会去喝茶。” 袁格一惊。 非但不远离反而主动出击吗? 贺闻帆向来厌烦一切复杂且不在掌控的中的事物,这次却非但不远离反而主动出击? 袁格猜他大概另有打算,摸着沙发凑近一只耳朵,压低声音:“您是想……” 桌角还放着沈令给的蓝白雨伞,贺闻帆随手一指: “还伞。” 袁格一屁股坐地上。 ?? · 沈令早上有课,还是早八。 连着两天早起对他来说是不小的负担,从床上坐起来时,心脏突突突地乱跳,脑子也发晕头重脚轻的。 吓得他手忙脚乱下床吃药,倒水的时候手都发抖。 沈令又想请假了。 可这学期他已经请了很多次假,学分岌岌可危,何况今天还是很重要的专业课。 几番挣扎后,沈令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洗脸换衣服,随便吃了点早饭就打车去学校。 常用的那间教室多媒体白板出了点问题,老师临时换了一间。 沈令对学校教学楼的分布不太熟悉,跑错了地方,一来二去耽误不少时间,最后踩点进的教室。 后排已经被挤满了,只剩第一排零星还有几个空位。 沈令从小就很讨厌坐第一排,怕和老师对视,怕看不懂老师的眼色,更怕因此被抽起来回答问题。 但现在没办法,他只能在铃声和全班的注视中弯腰悄悄坐到第一排中间。 万幸的是,刚开始上课几分钟,后排就有人因为玩手机被点名。 之后的整整两节大课,老师的目光都逡巡在后排的小可怜们身上,沈令成功实践了什么叫做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下课后,班长让大家稍微多留了一会儿,说要发学生证。 “这学期的章都盖好了,最有一页有张贴纸,大家期末回家的时候用那个买车票可以打五折哈。” “大家都帮忙传一下,”班长说着给了沈令一本,“麻烦传给李露。” 班上吵吵嚷嚷的,沈令像其他同学一样,转头将学生证递给后排:“请传给李露。” 闹声似乎突然安静不少。 后排的女生接过来,看上去有点尴尬。 “我就是李露。”半晌她小声说,“你上学期也把我认错过。” 沈令僵住了。 他是知道李露这个人的,是个长卷发女生,大家都说她很漂亮,沈令上次认错后就认真记过。 可半学期过去,她换成了短发,没有明显的特征沈令一下子就完全分不清了。 他感觉全班的视线都好像慢慢汇聚到了自己身上,有意的,无意的,恶意的,好奇的。 “对不起……”除了道歉,他好像说不出任何话,喉咙滞涩得要命。 “没关系,”女生摇头:“可能我比较大众脸。” 沈令急切道:“不是的,是我脸盲。” 但他的解释在别人看来似乎很苍白,他听到周围有嘲讽的笑声。 “真牛逼啊,大三了,连自己班上的人都不认识……” “哎呀,人不都说了脸盲吗……” “有那么夸张?那我还脸盲呢,这年头脸盲的人少吗?” “也不是大课,小班专业课,三年了连咱们班花都不认识……” “班花也没他好看啊,人家长得好看就是那样的,咱们普通人对他来说没区别,别酸啊……” “谁他妈酸了,你找打?” “好了别说了,人都生气了……” 胡说。 都在胡说。 他明明没有生气。 沈令有很多话想反驳,但他最终只是咬了咬嘴唇,把自己的学生证收进包里,在议论声中离开了教室。 脸盲在生活中是个常见词汇,很多人对真正病理性脸盲和口头上常说的脸盲没有区分的概念,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回事。 从前沈令也试图做出解释,但大部分人听到后,只是捂嘴惊讶地表示怀疑:真的吗?这么夸张? 后来沈令就不解释了。 他能理解别人的不解,所以不会很难过。 只是在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懵然发现别人都是成群结队的,一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 而他只有一个人。 这一瞬间,沈令突然委屈得有点想哭。 他就呆呆地坐在原地,看别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得入了神。 直到秦臻打来电话。 她说贺闻帆下午会过来,问他有没有时间。 沈令缓缓回神,揉了揉了眼睛,低声应道:“我吃饭完就过来。” 但或许是兴致不高,沈令连一半都没吃完。 · 学校离茶舍有点远,沈令到的时候贺闻帆已经在店内了。 他手上拿着那把蓝白雨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