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沈令肩膀就垮下来,哼唧一声跑去洗手洗脸。 他太丢人,怎么包出一颗认成汤圆的饺子呢? 难道他包的饺子看起来就那么没有技术含量吗,像是直接搓的一颗球吗? 可他明明很认真地捏出每一个褶皱啊! 虽然泡水煮涨之后不明显,但那也是褶皱啊,贺闻帆怎么说出像汤圆这种话的! 沈令痛苦捂脸。 妈妈果然是骗他的。 说什么他有做饭的天赋,说什么他饺子一个包得比一个好,说什么进步斐然,是骗他的。 俞灵对他,有货真价八百米城墙厚的亲妈滤镜! 沈令弯下腰,把冷水浇在脸上,企图降低脸颊的高温。 太尴尬,他把贺闻帆尴尬得连话说不出来。 脑海里不断重播着,贺闻帆知道那是颗饺子而非汤圆时,不可置信惊慌失措并努力装作叹为观止而颤抖的嘴角。 烦死烦死。 沈令用力搓脸。 忽然他眼前一黑。 以为自己又犯什么毛病,吓得心脏突突跳两下。 沈令站起身,抹走脸上的水珠,伸出手却发现依稀可以辨认五指。 哦,那就不是他有毛病。 应该是停电。 沈令深深皱起眉,这小区怎么回事,不是电梯故障就是停电,说好的高档呢? 他还是有怕黑的,晚上睡觉是在挂着彩灯的小帐篷里,这么突然一下子面对黑暗,还是在如大而陌生的房子里,沈令有慌。 手机放在餐桌上,他进洗手时没有带过来,沈令想给贺闻帆打个电话,或者起码照个明。 他摸摸索索走出去,客厅的窗帘拉上,里面漆黑一片,沈令对贺闻帆家里的陈设不熟悉,凭记忆靠近。 漆黑的夜包裹着他,以前在小说里看过的奇闻诡谈不断往脑子里冒,记忆无限刷新。 沈令很怕自己摸什么东西,那种吓人的,湿淋淋软乎乎的东西。 “啊!” 沈令摔一跤。 他好像椅子绊倒,身上很痛,但来不及检查底摔那里,心脏就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脊背骤然绷紧,痛苦地弯下腰,摁住胸前。 坏。 贺闻帆回来时家里一片漆黑,不见沈令的身影,寂静中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沈令?” 他赶紧摁开关,灯没亮,他又打开手机电筒,赫然看沈令倒在餐桌前。 贺闻帆心凉,急忙上前。 沈令没有彻底倒下,而是趴伏在地上,脊背剧烈起伏。 贺闻帆甚至不敢拉他,他蹲下身,小心地将沈令环抱起来。 “怎么回事,摔?吓?心脏难受吗?我——” 冰冷的手指贴上嘴唇,贺闻帆骤然噤声。 “别说话,”沈令喘喘,艰难道:“我吃药,缓一下……” 贺闻帆覆上他的手背,在他汗湿的掌心里,摸一个紧紧攥着的药瓶。 突然的心悸很倒霉,万幸的是,绊倒沈令的椅子是他放外套的那张,沈令衣兜里摸出药,直接生咽两片。 虽然差为手抖没拧开药瓶,但总归还是吃药。 他头埋在贺闻帆颈,难受得止不住发抖。 贺闻帆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去看沈令,沈令露出的小半张侧脸蒙着一层细汗,半血色没有,他轻轻颤抖着,贺闻帆他后颈摸一手的冷汗。 “沈令,沈令还好吗?” 他心急如焚,却连声音不敢稍微放大一。 沈令张张嘴,牵出一阵咳嗽,脸色白得更吓人。 贺闻帆手抖一下,抱他靠在自己怀里,给他揉抚脊背和后心。 另一手颤抖地贴上沈令胸口,感受单薄衣料下,那颗脆弱却凶险的器官杂乱无章地跳动着。 他轻轻给沈令顺着胸口:“这样好些吗?” 沈令没说话,手指揪着贺闻帆的衣袖,但咳嗽逐渐停下来。 慢慢的,他呼吸也稍微顺畅些,紊乱的心跳渐渐平静,大概是药起效果。 贺闻帆手僵,在停电没暖气的屋子里出一身的汗。 他揽着沈令起身,想送他去医院,却沈令制止。 “别动,”沈令呼吸颤抖:“脚崴……” · 市一医院。 这是贺闻帆第二次把沈令送急诊。 沈令靠在急诊室的床头,身上盖着贺闻帆的外套,他床边的帘子拉一半,外面有医护人员忙碌走动,病人一波接着一波。 急诊永远是安静不的。 贺闻帆把帘子拉好,尽力留出一个独立的空。 突发的心悸虽然危险,但沈令药吃得及时,后面也没有再受刺激,控制下来。 是右腿脚腕经肿成馒头,敷过药后缠上厚厚的绷带。 沈令听动静睁开眼,受伤不舒服,眼神可怜巴巴的。 贺闻帆在床边坐下,拨拨沈令的头发,他出很多冷汗,弄湿的发丝没干透,贴在苍白的脸颊旁。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心脏还难受吗?”他问。 沈令小幅度摇摇头:“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