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珍珍也红了眼圈,拼命抱着何姑妈的胳膊撒娇:“母亲,快想想办法嘛。” 女儿一哭,何姑妈能心疼死:“别怕别怕,母亲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也算老天爷都在帮我们,何妙菱总算从永兴侯府出来了,我可是她亲姑母,她的婚事,我也有做主的权利。” 从前要不是永兴侯府插手,老把何妙菱管在永兴侯府,她见也见不着,收拾她,怎么会等到现在。 何妙菱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先是觉得头疼,像棍子头在她太阳穴上狠狠戳了几下,痛得她里头的脑浆都要崩出来一样,接着就是肚子疼,饿得一阵咕噜噜地响。 她又在发烧了。 何妙菱忍不住苦笑,强忍着晕眩,摸出一颗退烧药吃了,睁开眼睛打量自己所在地方。 她自己躺在一张坚硬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又沉又潮的被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奋力将被子从胸口挪开,发现这地上,都还是泥土地,连青砖都没铺。 小小的屋里头,摆着简单的破旧桌椅,在太阳光里,肉眼可见攒了很厚的灰尘,怪不得,她觉得鼻息里一股土腥味儿。 她这是又穿越了? 不等于她疑惑,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老婆子跟进自己家门似的闯了进来,直接就走到何妙菱的床前,将她看了看,便一撇嘴:“没死啊,没死就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把人折腾成这样,又不叫她死了,这不是为难我们。” 婆子一走,很快,这屋里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随即闪过一抹失望,不情不愿地过来了:“我叫春花,我爷叫我来伺候你。” 何妙菱刚才吃了药,现在正犯困,勉强问她:“你知道我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春花便说:“我知道,你是永兴侯府的表小姐,这里是永兴侯府的庄子,我爷是这里的庄头,叫赵大贵。” “你是犯了错,才被侯府送到这里思过的,所以,我爷说,连个丫头也没给你送来,又看你可怜,怕你死了,叫我过来伺候你。” 何妙菱长长地叹了口气。 “给我换一个干净的房间,新的被褥……我很渴,也很饿。” 春花不悦的撇撇嘴:“表小姐,你是来思过的,又不是来享福的。” “而且,你身上也没有一文钱,一件首饰也没有。” 何妙菱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在自己头上摸了一圈。 春花忙说:“可不关我们的事儿,你来时就是这样的,干干净净,除了身上湿淋淋的那身衣服,什么都没有。” 何妙菱浑身虚软地躺在床上,哎,她还看到了屋顶上的蜘蛛网。 可能是真的怕她死了,毕竟一个娇贵的千金大小姐,突然落魄到这种地步,春花好歹给她端来了一碗小米粥。 原本还抢着这个活,想弄点好处,从前侯府来打猎赏景的小姐们,随便赏人,那铜钱都是用抓的,一把一把的给。 结果来了一个表小姐,比她还穷。 何妙菱昏昏沉沉地睡着,直至后半夜,明月高高悬挂在树梢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小姐,小姐,起来喝药。” 何妙菱张开眼睛,吓了一跳:“你?” 那人拉下蒙着下半张脸的黑布,露出一张冷峻坚毅的面容:“我是赵明毅。” 赵明毅? 何妙菱从记忆里找出了这个人来:“你,你没有回到孟家去吗?” 一股发自内心,见到亲人的激动和伤感,让她差点掉下眼泪。 何妙菱其实也记不清,这里到底是谁的庄子,只记得她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时候,身边有孟家的人照顾她。 大概有五六个吧,有人照顾她,有人教她医书,后来,过了三年,身边就换了侯府派来的人,只照顾她饮食起居,其他根本不管她了。 她像个野丫头一样到处跑,到处玩,饭想吃不吃,觉想睡不睡的,衣服脏了,也没人管,她天生地养的野猴子。 可因为有人看着,人贩子也拐不走她。 赵明毅就是孟家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个少年,教她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但是何妙菱没学。 他也是孟家收养的孩子。 “我回去了,不把本事学好点儿,怎么回来保护你。”赵明毅笑了笑,不笑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笑,显然温和了许多。 “你真是来保护我的?”何妙菱不敢相信。 自从她来,那可是个个都恨不得她死。 赵明毅点头:“是,你娘是孟家的主子,你娘没了,现在就是你。” 何妙菱有些懵,赵明毅以为当年她太小,这些年,也没人跟她说孟家的事,她都忘记了,就缓缓告诉她。 “孟老夫人当年是招赘的男人,那男人没几年死了,是孟老夫人凭着祖传的医术将你外祖母这个独生女养大,后来你外祖母千里迢迢嫁给了你外祖父,她老人家孤单,你外祖母,便将你娘,也就是她的小女儿,送到了江南去。” “你母亲在那里待了十年,孟老夫人见她天资聪颖,医术上极有天赋,且也是孟家血脉,便将娘视作了孟家的继承人。” “但是,在你娘十五岁的时候,你外祖母和孟老夫人母女之间发生了一些事,你娘不得已回了京城,你外祖母只好将孟家暂时交由义子,也就是我养父管理,后来,没多久,孟老夫人就去世了。” “她临终遗言,就说就算你娘没了,孟家也会由你娘生的女儿来继承,旁人休想染指半分。” 何妙菱有些想不清:“为何不是我弟弟?” 不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