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总有那么一类人,万千光芒于一身,从车水马龙的闹市信步走来,不染尘埃。
上一秒,离你那么远。
下一秒,就在眼前。
这类天之骄子,像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你从他们身上窥视的瑕疵不是瑕疵,是艺术。
明明沐光而生,却没有灼日刺眼。
比如迟夏。
他们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有着天生的亲切感。金风玉露一相逢,便是倾盖如故。
而对于被囚在深渊的人来说,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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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两个月,学神和校草的光环加身,迟夏这个名字,在二中无人不知。
他不仅疯狂收割女生们的视线,连班上所有男同学都与其称兄道弟。
大课间还有不少其他班级的男生过来,找他唠嗑闲聊。甚至,还有高二高三的学长喊他迟哥,跑来约他周末打游戏。
“迟哥,今晚上来一把不?”
高二的齐浩在中午溜进了2班,坐在迟夏同桌的桌子上,咋咋呼呼。
“滚下去。别人还要趴着午睡呢。”迟夏抬头皱眉,看着他冷声道。
屁股压在人家桌面,也不嫌自己恶心。这人是真不讲究。
齐浩听了也不恼,嬉皮笑脸,麻溜地滚下来。“怎么着,晚上打不打《三国》?”
“没空。”
“你要干啥?”
迟夏想着这两天没解开的数学题:“有道题没搞懂。”
“哪道?齐哥给你讲讲!”
不吹不黑,他齐浩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学霸。高二总比高一的题目难吧。
齐浩开始莫名地兴奋,终于在这小子面前牛逼一把了。
谁让他打球,总是抢他篮板,还嘲讽他三不沾呢。呵呵!
“你省省吧”,清洗餐具回来的周子瑜从齐浩背后冒出,回到座位上,坏笑道:“他说的题,在《高等数学》同济第六版。”
瑞思拜,是在下输了。
齐浩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转移话题。“你还挺自律,才高一,就这么拼啊。”
“是啊,齐哥。”迟夏眉眼带笑。
齐浩:“……”
你是我哥,亲哥,行了吧。
其实不是拼。
迟夏真的蛮喜欢那道题。
不是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吗?他这人就这样,一有兴趣,就会行动。
解不开那道难题,就像是存着心事,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陆嘉葭像以前一样,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透明人,和班上的多数人都没说过话。
不,还是有点不同的。
她有了一个关系不错的新朋友,沈眠。
沈眠告诉舍友们,她听了陆嘉葭的建议,回家和沈妈妈说自己的假小子发型严重影响了学习状态,她上课听讲走神,被老师批评了两次。她妈立马说,不剪了。
沈眠私下悄悄和陆嘉葭说,其实她跟沈妈妈说得理由“更狠”,她直接说自己感到丢脸又自卑,别人都笑话她不是个女生。
“嘉葭,我其实、其实说着说着都哭了,把我妈妈都惊到了。”沈眠有些腼腆地附在陆嘉葭的耳边,小声说道。
“啊?”
“就,你懂的呀,我因为这事超级委屈难受,情绪一上来,眼泪就控制不住!”
“嗯,是会这样。”陆嘉葭点头,表示理解。
少女的泪腺发达,很正常。
沈眠的哭泣,更像是她和父母在撒娇。
因为知道自己被父母毫无保留地宠爱、呵护着,她可以尽情诉说自己的委屈愤懑。
之前的矛盾,不过是双方观念不同,走进“年龄代沟”的死胡同,沈眠觉得和父母说不清楚、吵不明白。沈爸沈妈觉得女儿只顾爱美,都没心思学习,高中课业可绝不能落下。
从那以后,沈眠对她更加热情。
即使开学这么久,同学们中已经有人偷偷议论,那个陆嘉葭性情是不是有些古怪,不怎么爱讲话,走路低着头,碰见同学都不主动打声招呼。
还有人在背后说,陆嘉葭仗着自己长得特别漂亮,学习也不错,对男生爱答不理、对女生目中无人,高傲得不行,也不知道她是瞧不起谁呢。
还有些更难听的话。
沈眠听到过几次,据理力争。
她怼男生,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啊,要不我跟班主任汇报下,你们男孩子精力旺盛,需要到操场跑它个二十圈发泄一下?
她跟女生吵,你是不是嫉妒我们班花比你漂亮比你优秀,嫉妒使你丑陋使你扭曲哦。
一针见血、刀刀入肉,妥妥的吵架小能手。
用沈妈妈的话来说,这货就是一个“战争犯子(方言,类似挑事精)”。
这些事,陆嘉葭都不知道,没人傻得当面和她讲这种得罪人的闲话。
只有沈眠执拗地认为,陆嘉葭是一个外冷内热、聪慧善良的小仙女。
近朱者赤,近陆嘉葭者智慧。
他们不懂,嘿嘿!
她当然看得出,陆嘉葭是个有故事的人。
或许,那些故事还弥漫着浓厚的悲伤色彩。让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时常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眉宇间偶尔笼罩着几缕与年龄不符的愁容。
不过那不重要,谁还没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呢。
永远不要好奇窥视,甚至揭露你朋友的伤疤。
如果你真的在乎这份友情。
沈眠单方面宣布,陆嘉葭就是她高中最好的闺蜜,没有之一!
花季雨季的少年少女们,有人成熟、有人懵懂;有人理智、有人冲动;有人清醒、有人彷徨……
不同位面的相遇,不同性情的碰撞,让每个人的青春都走向更多的可能。
可能美好,可能糟糕。
可能灿烂,可能暗淡。
时间它不说话,反正孩子们在学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