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立马起身推搡陆嘉葭，挥拳就往她脸上打。
陆嘉葭早没了理智，迅速动手回击。
两个女生打成一团。
她俩打架，居然不扯头发，也不放狠话。
甚至，还有一种诡异的默契感。
因为她们都是直接拳打脚踢，挨了揍也不吭声，跟没感觉似的，只顾着使劲锤对方。
旁边桌椅被踢翻了，周围的人尖叫着躲闪，前排的同学看得目瞪口呆。
讲真，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妹子。
她俩打得实在太凶，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不躲不避，完全不防守，只一味攻击。
一时间，同学们都惊得忘了拉架。
回过神来，有几个女生赶紧跑出去喊老师。
听到动静的迟夏三人从前门跑进教室。
梁远试图将她们扯开，结果这俩打红了眼，力气贼大。
迟夏一把将陆嘉葭拉到身前，转身，背后挨了安歌几拳：“嘉葭，冷静！”
周子瑜一时冲动，这辈子第一次踹女生：“你踏马有病吧，还敢欺负人？当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
安歌被他踹得撞到桌角，痛哼一声，气得大吼：“你知道个屁，陆嘉葭害死了我哥哥！”
“……”气氛凝滞。
什么鬼？
这群十几岁的学生哪经历多少生死大事，被安歌这一嗓子吼得不知所措。
周子瑜没听陆嘉葭提起此事，凭着对朋友的信任，他很快反驳：“胡说八道！你当法律法规是干啥的？嘉葭真害了你哥，怎么可能还好好在这读书上学？”
吃瓜的同学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初中时，所有人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此刻，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安歌接受不了，她口不择言：“陆嘉葭就是个害人精、杀人犯！刚学会游泳就下海瞎嘚瑟，出事了还连累我哥去救她。她还不承认，不要脸！”
此言一出，同学们看陆嘉葭的眼神都变了。
人群里传来小声隐晦的议论。
迟夏还握着陆嘉葭的胳膊，察觉到她的身体被气得发抖。
他冷眼看了一圈周围同学，质问安歌：“你有证据吗？怎么证明这一切不是你的臆想？”
安歌恼羞成怒：“我当然有证据！有很多人听到了喊救命的是女声！而且，我哥是清河区中学生游泳大赛冠军，如果不是被她连累，绝对不会精疲力竭、抽筋溺亡！”
“这算什么证据。每年不小心淹死在海里的，多的是会游泳的！”
迟夏在同学们心中地位很高，他是清隽温润的校园男神，脾气好，极少和人闹矛盾。
他公然站队陆嘉葭，倒是让同学们心底的天平也跟着偏了过来。
“你！”
安歌气得眼睛发红，漂亮的脸蛋被怒意扭曲，看起来有些狰狞。
陆嘉葭冷眼看着安歌自认坦荡正义，又一次给自己泼脏水。
她推开迟夏挡在身前的手臂，主动走到安歌正对面。
“安歌，你动动脑子、扪心自问，你哥哥真的是被我连累致死的吗？”
“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你摸着良心说，我是那种刚学会游泳就下海嘚瑟的人？”
“警察的调查结果你不信，那你倒是拿出来我害人的证据啊！证据呢？”
“你是在怕什么？”
“你就是个懦夫，你全家都是懦夫！明明不关我的事，非要按我头上。”
“你们安家人不就是接受不了现实，只有靠着仇恨我，才有动力走出痛苦吗？”
“你带人群殴我，散播视频羞辱我，你怎么就有脸一次次作践我？”
“你才是不要脸！”
陆嘉葭质问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吼到最后嗓子都哑了，把这两年的委屈、愤懑全发泄了出来。
高一2班的同学都惊呆了。
群殴？视频？
这都啥狗血情节？是我们见识太少。
这瓜一块接一块，他们就算是猹，一下子也吃不完呐！
此刻，高一2班前门后门、附近走廊都挤满寻声看热闹的学生，比家里长辈们看八点档苦情戏还要积极。
安歌被吼得愣在原地，半晌没出声。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陆嘉葭眼底的阴翳、愤恨，还有……鄙视。
安歌没想到，撕了一本《唐诗三百首》，竟让陆嘉葭恼怒至此。
比初三那年在女厕所围堵群殴她，以及利用“暖阳计划”视频羞辱讥讽她的后果还要严重。
现在，陆嘉葭居然不在乎那层“遮羞布”，主动抖落出视频的事。
她难道不怕自己把视频上传到二中校园网论坛，让所有人集体围观吗？
明明以前，她还会因为被同学们嘲讽吃亲爸的人血馒头，躲起来崩溃大哭……
很快，老何赶到教室。
他肃着一张脸，面庞被气得发红，把陆嘉葭、安歌喊出去，又叫了班长迟夏、副班长周子瑜、学习委员宋萍萍等几个班委。
何峰朝教室里怒吼：“其他同学，都给我滚回座位！你们不上课了是吧！”
往常和大家打成一片的老好人发火了，同学们吓得不敢吭声。
梁远想跟着去，但连个蹩脚的理由都没有。
蓦然间，他记起当年在海边，也是这样，自己竟然帮不了陆嘉葭半点忙。
操场上。
第三节课铃声响了，这会儿没什么人。
“长本事了，一个个的！还学着打架！亏你们还是重点高中重点班，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啊？”
何峰开始训话，他指着陆嘉葭、安歌：“我够给你们俩女生面子了吧，都没领大家去办公室，给别的老师也瞅瞅热闹。说，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
何峰气得吹胡子瞪眼：“都不说是吧，那咱们今天就在这耗着。”
“我先动手的。”陆嘉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