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衡看着熊熊大火那一端默契作战的墨染和林愬,觉得面前灼热的大火已经在他们三人之间筑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他无助地向火影里那个倩影伸出手,却发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穷其一生都触及不到她的一片衣角。
这八年间,他们曾经一同吃饭,那欢声笑语仿佛还响在耳边;他们曾经一同下湖摸鱼,那纯真的笑颜仿佛还映在瞳眸;他们曾经一同在炎炎烈日下练功,那向他伸出纠错的手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肌肤和心间······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一瞬间化为泡影,那个印在他心田的女子陡然化为了一抹幻影,任他怎么努力都抓不住这美好的幻象。
墨染眼角瞥见站在远处发愣的孟衡,大声吼道:“孟衡,快去村里叫村民救火,快!”
孟衡猛然间回过神来,他看着渐渐被大火吞没的索桥,按下心中复杂的情绪,一言不发地转身跑向村里。
先前被林愬派到村子里找人救火的两个人,急匆匆地带着几个人拿着工具跑了过来,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孟衡看了一眼后,决定到村子里将所有的男人都找来扑火,因为现在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那几个人手里拿的水根本就灭不了现在的火。
不久后,村里跑出许多村民,大家在孟衡的带领下,很快就将火势控制住了。
墨染和林愬等人,则将剩余的一二十名沙匪绑在村口,等村长来了之后,交由村长亲自审问处置。
村长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还是颇有一村之长的风范的。他看着那些灰头土脸的沙匪,吩咐一些人处理那些死去的沙匪,然后带领村民将那些活着的沙匪押解到村里的祠堂。
墨染孟衡林愬等人,则围在痛哭的小六小九父母身旁。半晌后,大家沉默着帮忙处理小六小九的身后事。
墨染沉默着目送大家离开后,看着被烟火熏黑的索桥,和烧得焦黑的大树,一时间悲从中来。
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美好的记忆,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每天都会行走的桥面,和那棵四季茂盛替她遮蔽骄阳的大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然而现在,一夕之间这些全都不在了,让她在感叹世事无常的同时,真切地体会到了无助和恐慌。
是不是自己越是珍惜的东西,就越容易失去呢?
她脸上那悲怆的神情,让没有离开的林愬心疼不已。
“染······染儿,”林愬艰难地开口道,“你不必太过自责,这里的匪患如此猖獗,我回京城的时候会通知当地官府前来围剿的。”
墨染回头,对林愬说道:“林公子可否晚些日子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