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亲戚一番。要梁婶说,以后就别让他们进门!乡亲们给你堵住门口,他们要是敢硬闯,就给他们拿下送官府去!包管他们十里八乡的都跑不脱去。”
“谢谢梁婶,我晓得了。”白芷真心诚意地鞠了一躬,起码这几日看下来,这些乡亲们都是顶顶好的淳朴人。
看着两个娇弱的身影离去,梁婶也心疼不已:“都不容易啊,家中也没几个说话的大人,两个小姑娘家的。诶!这茶园子,早晚被缠磨了去。”
白芷和秦雁芙提着裙摆上山,她们家的茶园一半在山上,一半在山下围栏中。而出了虫害的茶叶,都在山上。
“早上我翻过茶书,茶叶上能生的虫害多为茶尺蠖、粉虱和茶蚜子,我们去对比下虫的种类,这才好对症下药。”白芷脚步轻盈地往前走。
秦雁芙拿着一截树枝当登山杖走在后面。
突然,她目光凝向一处,脚步一停,喊道:“老板,我发现有个奇怪的地方。”
白芷回头看她,示意她说话。
秦雁芙抬手指给她看:“你瞧,那一片是我们的茶树,另一片是别家茶树,你可看出什么不同?”
一方的茶树生长相对健康,而另一方的茶树枝叶破败,肉眼可见的颓靡。中间只隔了一条小小的过道。
而如今过道另一边的茶树已然也有被虫害侵扰的趋势。
白芷将乱草拨开,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也不怕野草割手,就往过道中窜进去。
白芷沉着眉眼从这头看到那头,细白长条的尺蠖虫密密麻麻爬满了茶叶枝头,成虫翅面上闪着黑褐色的鳞粉。而柔嫩的新叶就这样留下了许多大小不一致的细碎的缺口,让人头皮发麻。
秦雁芙天生怕虫,这时候压根不敢靠近,被恶心地干呕。
唯独白芷淡定自若地将附近都来回巡视了好几遍,甚至还捉了一只茶尺蠖拿着与书中所描述的形象做对比。
她天生就是能在危机面前处变不惊,之前遇上来势汹汹的自称亲戚闯入门的大汉,换别的小姑娘,吓都吓哭了。只有她神色不惊地笑脸迎人进门,甚至还好酒好菜招待,直到把人骗走。
白芷走到隔壁的茶树边,又来回看了几次,得出结论:“这茶尺蠖,是从我们的茶园开始的。”
秦雁芙一惊,甚至顾不上害怕,凑上前了一点,去打量自家茶园的情况:“什么?从我们的茶园开始?”
“你看这些茶尺蠖的成长情况,明显是我们家这边的成长速度最快。而但凡在我们茶树周边的植物,都有受茶尺蠖所扰。”白芷想了想,问秦雁芙:“你知道我们村里多少人家种茶树吗?”
秦雁芙听懂了白芷的意思,这是怀疑有竞争对手故意使坏了。不过她天生性格活跃,人又是社牛,这两日早和邻里乡亲混熟悉了,虽然没白芷那么聪明,但涉及专业领域,自然就娓娓道来:“梨花村大多是种梨花,种茶树的本就不多,除了张伯家,毛叔家,我们家,还有就是那天上门的亲戚家。”
她指了指山上隔壁的张伯家的茶树,小心问道:“不会是张伯家干的吧?”
白芷没有说话,只沉着一张脸,风雨欲来。
“带我去看看我们亲戚的茶树。”
山路偏坡,两人边啃着馍馍边走,却不多时就走到白家的亲戚家种的茶树处。果然正如秦雁芙所说,整个村子种茶树的人不多,所以这亲戚家的茶树简直是寥寥无几。然而茶树茂盛,并无虫害。
“我打听到,这所谓的原主的叔伯啊,其实是你外公那边继室的亲眷,当年你外公发家,留了许多钱财给你父亲他们,他们在这处置办了茶园,做起了茶叶生意,可以说是这梨花村最富庶的人家。不过后来,夫妻俩生意做的并不好,这才让茶园逐渐衰败下来,他们为了找机会,外出远航做生意,留了你这个原主在家看顾茶园。”
“所以,他们其实压根算不上我们的亲眷?”白芷好笑地弯起嘴角,上辈子被碰瓷过很多次,让她情绪稳定甚至还能笑出声来。
“当然算不上。是你外公继室那边后来都没落了,这才想起你父亲他们来,未经他们同意就自作主张搬家到了梨花村来,本指望着找你父亲他们打打牙祭,谁知道你父亲他们一走了之。这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听说已经不是屡次三番上门索要茶园,不过之前的原主性子怯懦,每次都是以钱财银两打发。”
“想的倒是美。”瞧着眼前葱绿健康的茶树,白芷敛了表情:“既然不是亲戚,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秦雁芙满脸激动,要来了吗!那大女主般的反抗!
“走吧,先回去。”白芷将乱草拨开,奇怪地看向她:“你干嘛这个表情?”
“我们不去撕逼吗?”秦雁芙疑惑道。
“先救救咱家茶树吧,祖宗!”白芷无语地道:“回家制药,然后除虫!”
秦雁芙面露尴尬:“好的,老板!”
两人装了些茶尺蠖的样本带回去,走至半路,迎面而来一个穿着金袍刺绣外衣,腰系碧玉佩环,走路张扬跋扈的小郎君,背后跟着一个眉清目秀但是脸色阴沉的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