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你可以续弦。”她笑说。
“续弦?”隐苍问。
她没有解释,为他理了理衣领,叮嘱说:“江南即将进入雨季,几个月也不放晴。”理到最里层,碰到他的脖子,手有点抖,“天气也要比现在冷上一点,你要记得……添衣。”说到此处,她突然躺倒在他胸前,睫毛抖得厉害,声音也在颤,“不过……雍州钟山天气,会好一些。”
“你怎么了?”隐苍扶起她,握着她的腕子,一下摸到了她的脉,已经没有神力护体,虚浮无力。
她呼吸粗重,捂着胸口喘气,“空林久雨……烟火缓升,还可以……看见槿花,与白鹭……”
她疼得已经坐不稳,勾住他的脖子才勉强坐稳,还要继续说:“你有空……记得去看一下……”
“你到底怎么了?”他扶住她的双臂,质问她。
“隐苍……你要记得,你娶的……是个凡人妻子,”她用指尖轻轻点在他眼下,那里曾经有过一片好看的鳞片,“你一定,要记得续弦。”
虞渊的神,形神皆属于虞渊,神灭形损,形伤神尽。
那只乌鸦应该已经飞回虞渊了。
隐苍突然明白了什么,苦涩地笑出声,“你又在欺负我在人界呆的时间短,不知道‘续弦’是什么意思。”
隐苍咬牙切齿地说:“你如此狠心。”如此狠心,要他亲自为她取羲和氏之血,让他的愤恨无处发泄。
“隐苍,不要恨我……”她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和着桃红的胭脂,混成红粉色,污了胸前银红的衣料。
恨也没关系,那样她就不会这么快被遗忘。
她会被遗忘,因为她的名字将永远从天界典籍中删去,仿佛不曾出现过;她会不朽,因为她的名字,已经用不腐的金,错在庐山之剑上,藏在虞渊的净水寒潭中。
第二天一大早,二丫偷偷打开窗子,瞟见隐苍一个人直挺挺地睡在榻上,身旁摆着一身银红的长裙,与一双翡翠耳坠。
一青一红,光华葳蕤,一只像冬季青绿的潭水,一只像夏天赤红的石榴。
二丫走到小厨房,拿开小火炉上的空药罐,火炉里的火早已熄灭,没有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