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有太多光怪陆离的梦。 顾轻言不知道都梦了些什么,直到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时才从混乱的睡梦中慢慢醒了过来,刚睁眼就看见温桥正踩在他床头的梯.子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顾轻言昨晚睡得不好,头有些疼,蹙眉道: “怎么了?” “我觉得我起猛了,在楼下看见偶像了。” 温桥说话的时候一脸凝重: &a;#34;不确定,我再看———&a;#34; 他还有个“看”字没说完,就见顾轻言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温桥连忙从梯.子上下来给他让位置。 顾轻言三分钟洗漱完毕,踩着拖鞋就冲下楼了。 现在是早上九点,正好是上课的时间,楼梯上没有什么人。他一路向楼下冲去,在宿舍楼的玻璃门前刹住了车。 宿舍楼外的榕树下站着一个人,穿了一身棒球衫,是上次从他这里穿走的那套,戴着标志性的黑口罩,正靠在树下看手机,挑染成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很显眼。 顾轻言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昨天还在H市比赛现场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他屏住了呼吸,慢慢推开门,一步步向楚山野走了过去。 楚山野似乎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将手机锁屏后抬起头,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睛微弯,笑得好像很开心。 顾轻言站在他面前时,才确认这一切不是他睡眠不足后出现的梦。 &a;#34;楚山野,你……&a;#34; 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沙哑,像是嗓子里多了块砂纸似的不让他开o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 &a;#34;不是说得等明天吗?&a;#34; 楚山野垂眸看着他,声音很温柔: &a;#34;你昨天说想见我,所以我回来了,搭的今天最早那班高铁。” H市到X市的距离有900公里,他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地回来,只是为了见他。只是为了顾轻言那句“我好想你”。 楚山野虽然没说,但顾轻言看得出他眉眼间满是疲惫的神色。 &a;#34;所以我的答案呢?”楚山野眨了下眼, &a;#34;哥,演唱会也听了,我也站在你面前了 ,我的答案准备好了吗?&a;#34;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顾轻言能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好像在微微颤抖。他很紧张。 这是一场漫长的,长达近乎六年的等待,似乎终于要在今天得到一个答案。 顾轻言咽了下唾沫,看着面前早就比自己高,也不再是个孩子的弟弟,动了动唇,轻声道: “楚山野,你……你稍微低一点头。&a;#34; 楚山野原本正紧绷着神经等待宣判,听见顾轻言说的话后愣了下,但还是很听话地微微弯下腰,和顾轻言的目光平行。 顾轻言抬手放到他耳侧,将他的口罩摘下了一边。 楚山野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紧张的笑: “哥,我人站都站在这儿了,怎么连口罩都要摘啊?” 他本来不想戴口罩的,但他实在紧张,只能用口罩暂时挡一下他不够自然的表情,也能让他在被顾轻言拒绝时不至于沮丧得太难看。 楚山野说完后轻咳一声,移开目光不敢看顾轻言的眼睛,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其实哥也不用太为难,拒绝就拒绝嘛,我们也不是做不成朋友了对吧,我……&a;#34; 他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因为一双湿润而颤抖的唇轻轻印在了他的唇上。 楚山野听见耳边响起“轰隆”一声,好像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了出来,在眼前咋成一片烟花。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感觉,好像初春冰河解冻,万物复苏,出现了第一条滚滚向东流的江水。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搂顾轻言,想扣着他的后颈将人按向自己,以此延长这个吻的时间。可他伸到一半时指尖微微蜷缩,到底还是没这么做。 顾轻言眨了下眼,慢慢离开了他的唇,抬眸看向他,气息有些不稳。可楚山野仍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他说,这就是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