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江屿没能反应过来。 傅修时这回很有耐心地给他重复:“只需要搬出去几天。” “只需要?”江屿松开傅修时的手腕,突然反胃,想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把时间回到几分钟之前,可惜他做不到,他只能依然好端端地坐在那儿,去猜测傅修时这么说的意义,“几天?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还是永远? 要不是知道傅修时这个人如果要分手肯定会直接说,江屿肯定以为他在委婉地和自己提分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搞得跟鸿门宴一样。 他就说,傅修时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给他下厨,还顺从他进行喂饭这种幼稚的行为。 傅修时说:“不太清楚,能回来了我会告诉你。” 傅修时这语气,跟吩咐下属没什么区别。 也是,他应该不把这当回事,又有什么关系,公寓是傅修时的,当初也是江屿自己死皮赖脸要住进来,傅修时又不在意。 他能在意什么。 所以让江屿走多久,都是他傅修时需要做的决定,和江屿没关系。 江屿莫名笑了一下,抬眼看着傅修时,“嗯,需要我把东西都收走吗?” 和傅修时预料中的反应不太一样,但江屿的表情又如常,傅修时皱了下眉,思考了一会儿:“最好是。” “好的。”江屿听话地站起来,左手空握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右手,“但是我手不方便,需要你帮我搬,还有,我住哪儿?”他顿了顿,“算了,没事,我有很多地方能住,这个也不用你操心,你帮我搬下东西。” 江屿朝着卧室走过去,念叨着:“不过我东西有点多,那个是我买的花瓶。”他看向墙:“那幅画是我买的,也得拆走,那个鞋柜也是我买的,虽然能留着,但上面的贴纸不太适合你……对了,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江屿转过身来,没想到傅修时就跟在他身后,眉头皱得跟什么一样,江屿差点撞进傅修时怀里,还好及时刹车,他歪了歪脑袋:“傅修时,你跟着我干什么?”问完他又自顾自道:“哦忘了,想让你帮忙收拾东西。” “江屿。” 傅修时严肃地喊了江屿的名字。 江屿抬起眼皮,“怎么了?” “我母亲要过来。” 傅修时双手按住江屿的肩膀,力道很大,江屿只能停在那儿。 江屿眨了眨眼,“哦。” “你别多想。”傅修时安抚他。 江屿笑了下。 他多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江屿抓住傅修时按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没多想。” 可惜傅修时力道比他大,拿不下去,江屿只好动了动肩膀,又往后缩了缩,傅修时那双手跟长在他肩膀上一样,甩都甩不掉,江屿也不挣扎了,就静静地站在那儿,低下头。 他看见傅修时脚上的拖鞋。 拖鞋也是江屿买的,很幼稚的帕恰狗图案,没办法,江屿就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傅修时不喜欢,江屿买回来的时候傅修时还一直不穿。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傅修时穿上了。 现在看看,确实不适合他。 男生低着头,看起来安安静静的。 江屿很少有现在这种时候,傅修时蹙了蹙眉。 他没办法。 他母亲从国外飞回来,原本只是准备去公司看一眼,却临时起意说要到他这边来。 没有确定的日期,傅修时只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 他不能让江屿暴露在母亲面前。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傅修时。”江屿突然抬起头,“你放开我。”呼吸变得急促,音调也突然拔高,“你放开我!” 啪地一声,江屿打掉傅修时的左手,皮肉快速碰撞的声音,似乎打破了什么东西。 肩膀终于轻松了,没有什么东西压着了。 江屿仰起头,胸口起伏着,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叫嚣,他感觉眼前被一层雾蒙住,模模糊糊,又泛酸犯苦,嗓音从喉间被挤出,尖锐又刺耳。 “傅修时,我们在谈恋爱吗?”江屿喘着气,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呼吸不过来了,可神奇的是他还是好好站在这儿,面对着傅修时,“我见不得人?还是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哦对,说出去多难听,你傅修时,在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不能告诉别人,你干了一个男人,你是傅修时,你那么厉害,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这么丢脸的事情!” “冷静点。” 傅修时可真冷静。 江屿还能抽出空来想,凭什么每次都是他一个人。 难过也好,开心也好。 就连这种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不冷静。 也是,他活该。 是他先喜欢的傅修时。 不对,什么先不先的。 在傅修时那儿,可能根本没有先后顺序这一说。 “我怎么冷静?”江屿抹掉眼角的眼泪,不然要看不清了,“这里又不是我家,我求着住在这里,都是我求你的!”他艰难地笑了一下,“多搞笑啊,你让我走就得走,怎么了,你连在你家人面前承认我是朋友都不行是吗?” “江屿。”傅修时应当是企图抓住江屿的手,但被江屿躲开了。 江屿后退着,一直退到后背抵在墙边,不知道靠在什么东西上,也许是什么图钉,毕竟他喜欢在墙上挂照片,或许什么时候没收拾干净,总之有点刺痛,江屿没皱一下眉头,这世上比被图钉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