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江屿坐在沙发上发呆。 今晚傅修时要开会回不来。 江屿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待在这里,整理自己的东西,给自己做好离开的准备。 安静下来以后,心跳声就变得尤为明显。 跳动的时候,江屿能感觉到痛,跳一下痛一次,痛到他麻木。 这段时间一直在刻意忽略的痛,在被无限放大。 他喜欢傅修时那么久,当然没办法做到完全不在意,没办法做到轻易放下。 但是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他过去那么多年的喜欢,那么多年的坚持。 那个雨天在公交车站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上的男生。 那个每次都被他的自我介绍烦到的男生。 那个出现在校公告栏上照片被他偷走的男生。 那个在他镜头里永远冷漠的男生。 眼里从来没有他,只有利益。 只要有利益,任何人都可以。 江屿捂住脸,浑身发抖,掌心被泪水浸湿。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没想到还是哭了出来,好像身上被活生生剜了一块肉,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这块肉也再也长不好了。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几声,亮了起来。 是周前发来的消息,跟江屿实时播报萧坚事情的进度,说萧坚被送到医院后本来要找他算账,但是萧坚经纪人匆匆赶来把萧坚带走了,然后就没了后续。 周前非常好奇地问:不会真的是你处理的吧?难道你是什么少爷下凡体验人间疾苦来了? 江屿抹掉脸上的泪水,笑着打字:算是。 周前只当他是开玩笑,也跟着开玩笑地回了句:苟富贵,勿相忘,你身体没事吧? 就连相处没多久的同事都会关心他身体,江屿不由想,自己之前到底怎么会觉得傅修时那副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样子是喜欢自己。 果然人想欺骗蒙蔽自己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带滤镜的。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整理的,就是一些衣服什么的,其他东西,江屿都不想要了,衣服也没必要要了,他又不是买不起新的。 不过就算他把柜子里的衣服和他的其他东西都收走,傅修时回来估计也不会发现。 不知道傅修时要多久才会发现? 算了,想这个干什么,那都是和他无关的事情了。 江屿蹲在行李箱前,忍不住被自己这一脑补给笑到,噗嗤一声,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江屿当然还是把衣服都收起来了,不缺那点钱,但总不能铺张浪费,那么多衣服,他拍了张照,联系了捐衣服机构,和他们订好了明天上门时间。 至于其他的,江屿不要了。 他又给自己点了顿外卖,麻辣小龙虾。 傅修时是不吃这玩意的,口味重,还搞得屋子里全是味道,为了迎合傅修时的口味,江屿也很久没吃了,虽然很想配点酒,但本来就因为宿醉头晕,想了想还是算了。 吃之前,江屿还拍了张照片到朋友圈。 宋胜回得很快:你吃独食? 江屿回:你现在来 宋胜:? 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宋胜担心得厉害。 江屿那照片一看就是傅修时的公寓里拍的,那些摆设,江屿以前拍给他们看过。 江屿都不舍得让他们踏入他和傅修时的爱巢。 但现在主动邀请他去,就算是玩笑话,宋胜也觉得不对。 江屿没想那么多,他吃麻辣小龙虾吃得很快乐,吃完之后收拾好垃圾就关掉手机睡了一觉。 直接在沙发上睡的。 第二天江屿在上门取衣服的门铃声中醒过来,沙发睡着果然不舒服,腰酸背痛,但好在头不晕了,酒劲肯定过去了。 把衣服给了对方之后,江屿看了眼时间,然后出了门。 他给傅修时订了一个生日蛋糕,就在附近的一家蛋糕店,不远,江屿选择步行过去。 傅修时是不吃蛋糕的,去年傅修时生日的时候江屿也订了一个蛋糕,那时候他让傅修时许愿,傅修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幼稚。” 虽然最后还是闭了会儿眼。 但江屿想,那时候傅修时心里想的会不会是什么时候能不和他这么幼稚的人在一起? 如果是的话,那傅修时的生日愿望要实现了。 付款的时候,江屿顺便看了一眼他醒来的时候给傅修时发的那句:傅修时,生日快乐。 没有回应。 江屿挑了挑眉,店员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小卡片之类的,还拿了几个颜色给他选。 “可以。” 江屿选了一张黑色的,问店员借了一支笔。 不过写什么好。 好像没什么好写的。 祝福的话写不下去,只有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了。 反正傅修时也不需要其他的。 可能连他的生日祝福都不需要。 拿完蛋糕,江屿又去隔壁饰品店买了点包装纸,顺便吃了顿饭。 回去的路上天色变得有点差了,这个季节就是这样,经常上一秒大太阳下一秒就乌云密布,但没下雨,幸好没下雨,江屿没带伞,他可不想再淋雨感冒发烧了。 不过变得有点冷,江屿把外套裹紧了,经过绿化带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串很幼的狗叫声。 江屿脚步一顿。 绿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