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找到爷爷,他只有左天明一个儿子,儿子死了,他就成了孤苦无依的人,她更要在爷爷身边尽孝,安抚他失去儿子的痛苦。 “他带着左天明的骨灰回去了,说是要带回家乡安葬。” 袁立春因为是左婧妍的嘱托,去问的时候就问的很详细,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什么时候走的?” 左婧妍急着问,她刚去乌镇回来,爷爷要是带爸爸的骨灰回去,怎么会没遇到? “十月二十号走的,林场帮着买的火车票。” 袁立春拿出本子,他把重要情况都记在上面了。 左婧妍抓住重点问: “林场给买的票?买的去哪里的票?” 十月十二号就走了,现在是一月中旬,已经三个月了,爷爷就是走着走也该回到乌镇,可王爷爷说他一直没回去过,那他去哪了? 袁立春被问住了: “这个我还真没问,等会儿带你去林场找穆场长问问。” 左婧妍就是再着急,也得让他把老娘孩子先送回家。 “立春,你帮帮小左,她一个人在这谁都不认识,把我和娘放下就行,你带她去林场吧!” 崔颖帮左婧妍说话,她看出来了,左婧妍很着急,坐立不安的。 “行,我把你们送到家属大院就带她去林场,离的不远。” 袁立春点点头,让勤务兵开快一点。 “不用着急,慢点开,路面太滑了,车上还有孩子。” 左婧妍不能因为自己,把大家置于危险之中,忙让勤务兵慢点开。 伊春的军属大院跟京海的不同,都是那种地窨子房子,这种房子能抵御寒风,缺点是屋里不亮堂,下大雪容易被封门。 “娘,小颖,你们带孩子先进屋,炕都烧热了,你们脱鞋上炕暖和暖和,厨房的橱柜里有粮食,地上的坛子里有咸鸭蛋,缸里还有酸菜,外面的雪堆里埋了两块肉,你们先自己做点吃的。” 袁立春一手抱一个孩子,把娘和媳妇送进屋,快速的嘱咐一遍,就赶紧出来,开车送左婧妍去林场。 袁立春救过穆场长的命,前年冬天穆场长坐的车翻进路边的沟里,袁立春开车经过,带着勤务兵把他们救出来送到医院抢救,又找来一辆解放车帮着把车从沟里拽出来。 穆场长见到袁立春是远接近送,非常热情,听说左婧妍是来问左天明父亲情况的,他把人让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地中央放着一个炉子,炉盖子上放着一个水壶,水咕嘟咕嘟开着,满屋子热气袅袅。 穆场长拉过长条板凳对左婧妍说: “小左同志,东北太冷,你们南方来的不习惯,快坐下来烤烤火。” 左婧妍说了声谢谢才坐了下来,刚准备问,袁立春已经帮她问了: “穆场长,你们林场给左天明父亲买的车票是去什么地方的?” “安徽黟县。” 穆场长对这件事记得清楚,车票还是他派办公室秘书去给买的呢!因为中间要换车,他让儿子联系省里的人,方便左玉柱换车也有座位。 左婧妍腾的站起来,黟县?是爷爷养大她的地方,后来她考学出去后就把爷爷带走了。 她为什么没去黟县老家看看?只顾着去乌镇找爷爷。 因为爷爷说过,在她出生以前他一直在乌镇做船工,她是一九八八年出生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想到去黟县老家找爷爷。 大意了,大意了! 左婧妍真想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就一根筋呢? 她为什么就不去看一眼? 袁立春发现左婧妍魂不守舍的样子,焦急的喊她: “小左?小左?” 左婧妍好半天才缓过来,她问穆场长: “有......我堂叔的遗物吗?” “左天明是你堂叔?” 穆场长看了左婧妍一眼,她的年纪也没比左天明小几岁却差了一个辈分,她看起来那么难过,说话的时候泪花一直在眼里打转。 “是。” 左婧妍点点头,深呼吸压下心里的难过,期盼着看着穆场长,现在她的脑袋有点浑浑噩噩,怎么回事?爸爸死了,她怎么出生的?难道她不是爷爷的亲孙女?那她是谁? 她活了三十五岁,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左天明的遗物已经都被他父亲带走了,老人家说左天明是为了救人死的,他为儿子感到骄傲,我们林场也把他的英雄事迹写在场史上了,号召大家学习。” 穆场长说起来左天明还一脸惋惜,那是一个好小伙子,一点大城市知青的坏毛病都没有,任劳任怨,非常能干,左天明救的那个人是穆场长二叔的亲儿子,二叔生了四个女儿才得这一个儿子,真若是出事了,二叔家的天都塌下来了。 所以穆场长对左天明非常感激,自己掏腰包给左玉柱一百块钱抚恤金,二叔让堂弟认左玉柱做干爸,可老爷子有骨气,说啥也没要钱,只让给买了一张车票。 左婧妍看了穆场长一眼,违心的说:“谢谢了。” 能说什么?她能说不稀罕记在场史上吗?能说不稀罕被人学习吗? 左天明为什么那么伟大?不知道爷爷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死了爷爷的天就塌了。 该问的都问过了,再留在这也没意义,左婧妍要了场长的电话,现在她没心情说进木材的事,以后厂子做大的时候再说吧! 袁立春拉着左婧妍回到他家,一路上也没敢问她什么,看她的样子很难过,一直闭着眼睛,人在这个时候想静一静,还是别打扰了。 “袁大哥,帮我买两张去安徽的黟县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