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规没检讨书不能扔,”路炀收回手随往衣兜里一揣,淡淡道:“反正也不能二次利用,留着也是浪费空间。” 白栖显然头一回听见个说法,眼下不由愣了愣,片刻后忍不住道:“你跟我想象中的真的挺不一样的。” 路炀不由瞥向他,难得外道:“你前认识我?” “……” 白栖顿时忍俊不禁:“当然了!年级第一顶尖大学霸,谁不认识?” 路炀略一挑眉,没解释自己所外的认识不是个。 毕竟按常理来说,白栖为书中主角,应该只知道剧情会让他知道、以及相关剧情需要他知道的情才对。 像他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酱油路人,居然能给白栖留下丝许印象,确是在料外的。 “你转来前年级第一可一直都是我,结果第二学期开学,突然有人说八班来了个疑似学霸的转学生,特牛,什么都会,竞赛题咣咣做咣咣对,文出彩,英语语感也是天赋级别的选手。” 白栖俩手背在腰后,倚着墙面斜觑路炀: “我一开始其挺不信的,毕竟又没有转学前的成绩和学校,也没有市排名,流传的中考成绩的也差我一大截,然后还又是个……” “又是个Beta?” 路炀揶揄道:“不出来,你也别歧视?” “……虽然不愿承认,但现在想想,或或少是有的。” 白栖望向眼前沉沉雨幕,泡秋雨显而易见酝酿许久,乌云如山般汇聚半空,将空气压得沉闷潮湿。 片刻后,他才继续道: “人在很时候都会周遭环境影响,在潜移默化中成为自己不想成为的人,偏他人所偏见,厌他人所厌恶,直到最后苗头指向了自己。” 路炀瞥着他,没有出声。 只见白栖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犹豫如何开口。 “我曾经真的很羡慕Alpha,天生潇洒恣;乖顺别人夸赞优秀,叛逆别人夸赞个。无论做什么他们一定会是人群中最厉害的那个,是其他两种别无法匹敌的存在。” “我越羡慕他们,我就越厌恶自己。就像光与影,太阳越耀眼,投射而下的影子便越幽暗,” 白栖在清脆雨声中吐了口气,轻声说道: “到后来我几乎是偏执的认同其他人的观,只有Alpha才是最厉害的存在。我不起自己,也连带不起一切不是Alpha的人,他人的观在我大脑扎了根,他人的偏见成了我的偏见,就跟小时候我坚信所有人都是善良的一样。” “大数时候潜移默化中的观念植入都属于不可抗,” 路炀顿了顿,电光石火间他仿佛咽下了什么话,须臾后才收回目光随口:“所以大家都觉得Beta比不Alpha,你也就那么觉得了?” 白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差不,所以我当时并没有把个传言当回。”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声:“结果第一次月考你直接甩了我二十分,分数出来我人都傻了——怎么有人能考出种分数?” “——我靠,个路炀是谁?是人类能考出来的变态分数吗?!” “咱们学校花了少钱才半路挖来么个顶级学霸……” “据说还是个Beta!” “么吊!?白栖呢?白栖不是Alpha吗,他少?” “二十分差,我天,Beta也有把Alpha按在地摩擦的一天吗……” “抄的吧?” …… “抄你个鸡毛掸子,转学生考场在年级倒数大乱斗,整个考场加起来都没他分数高,抄抄抄,去你们祖坟抄啊?” 记忆中,宋达骂骂咧咧的声音直接吼散了各类满怀恶的猜忌,白栖从座位扬头望去时,恰好见人群外杵立着一道颀长身影。 少年黑凌厉肩背挺拔,清晰的下颌线透着股很难言语的冷淡。 他起来丝毫不在流言蜚语,至少连旁边的宋达三分一的气急败坏都没有。 那时候应中经取消了按成绩分班的择优制,但只要有考试存在就必然会延伸出比较。 一如人出生,就迫由别或其他划分成三六九等,是再后天干涉与反抗,也无法完全消弭的“潜规则”。 而路炀那时所处的普通偏差班,再加Beta转学生的身份,无形就成了一个很直接的靶子。 一个Beta而。 时过境迁,当时坐在教室的白栖仿佛透过窗,一眼窥见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日下午,深红夕阳灼烧的灵魂尚还隐隐痛,疤痕早化沉疴宿疾,深埋于无人所知的渊底,又于此刻翻出燃。 时至今日,白栖只记得自己当时在位置沉默了许久,心里滚过无数种出头后可能面临的境况,烙印于灵魂的狰狞疤痕裹挟而来的恐惧,与无数个日夜懊恼悔恨激烈对冲下,他终于从座位站起了身。 ——然而走廊的少年并没有给他个机会。 众目睽睽下,路炀在拽住了辩的脸红脖子粗、下一秒就要去跟人动手动脚的宋达,直截了当地走到了声音最大、说话最难听的那人面前。 出乎料的是他的神情尤为平静,不带丝毫愤怒,像个误入纷争的局外人,甚至连后来总是摆着的冷冻表情都没有。 他只了句:“你是一任年级第一?” 那人表情明显局促起来:“……我不是,但是我认识第一,他是个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