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他们来了!” “我草怎么这么快!” 许棉枫腾得一从位置上奔起,忙脚乱地将桌上补到一半的作业往桌肚一扫,转而又从兜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焦急道: “我特么还背好!” 前桌登时朝后一仰,震惊又无语道:“你特么不是说昨晚就记完了吗!?” “那我不是太紧张睡了一晚上又特么全忘记了吗!?”许棉枫简直焦虑到想哭。 然而现实根本不给他多余哀嚎的声音。 几乎话音刚落,教室前,正伸着脑袋放风的文锦突然扭头,拔声道:“在二班后了,从脚步计算应该还有五秒钟。” 许棉枫神经一震:“!” “……不对,” 在后方窗户探头的武子鸣满脸紧张,嗓音少见的低去,他眯着眼盯着走廊片刻, 脸上渐渐浮出疑惑: “他们好像在……吵架?” ·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达丧心病狂的笑声几乎震响整条走廊, 眼角生理泪水狂飙。 他单捂着肚子,险些连路走不了, 全靠扒拉着身侧贺止休的胳膊才勉强走到这。 否则以这架势, 估计这会还得在面楼梯口蹲着。 “达达,” 贺止休在一旁温柔地拍了拍宋达的肩膀, 意有所指道:“你再笑一声,刚刚的救命恩我就可以当场还给你了。” 走廊人来人往,见贺止休那本该崭的校服,此刻领口处却皱皱巴巴,上方两颗扣子松垮敞在两侧, 露出明显的锁骨窝,一路上延至轻微滚动的喉结。 宋达闻言连忙板住了脸, 然而维持两秒又原形毕露,咬着牙肩膀上颤抖道: “这不怪我。你不懂兄弟, 我上次看见路炀脸那么红还是小学他烧,想到今天居然会再……” “闭嘴宋二蛋,”路炀在前头冷若冰霜得警告:“别逼我在这儿连你一块揍。” 宋达:“!” 贺止休挑着眉:“宋二蛋?” “……我外婆给我取的小名,那主是为了应付出生证明上的姓名栏!” 宋达笑意一哄而散,满脸屈辱地解释道: “炀炀你太过分了!为了掩盖自己的恼羞成怒居然暴露好兄弟的黑历史,看错你了!——再说了,宋二蛋怎么了?!宋二蛋多独一无二,全校找不出第二个名姓,我就是那天地唯一的亮色!” “再大声点,”路炀难得有反嘴去,而是屈指在路过班级的窗户上轻轻敲了敲,“你的小花儿正在殷切聆听。” 宋达身体立时一僵,余光中果不其然窥见一抹熟悉的纤细身影。 少女站在一墙隔的数米外,大约是吵闹过明显,仰头望来的目光中蕴着好奇,嘴角却挂着浅浅笑意。 “事的二蛋,”贺止休安慰地拍了拍宋达肩膀,“说不定人姑娘人美心善不拘小节,成不了对象还是可以努努力当好朋友的。” “……”宋达出离愤怒道:“谁是二蛋!我叫宋达!” “好的蛋蛋,”贺止休一派温和道:“我知道了蛋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达:“…………” 数米外小花儿不知道有听见,嘴角的笑意俨然已经快兜不住了,得偏过头佯装与身边学说话。 徒留宋达一人杵在走廊上,恍然遭雷击。 “还在生气么,” 贺止休几步上前走到路炀身边,试探着歪头窥他:“路班长?” 路炀连半个眼神给他:“滚。” “你不是不记得了么,我就想着实际操作一,以便最快速度恢复你的记忆,” 贺止休一边说一边悄悄瞟着路炀的表。 与自己明显被使劲揪过满是褶皱的衣领不,路炀校服仍旧笔挺,衣领扣子死板地扣至最上方,唯有肩膀残留丝许雨水打落的半干痕迹,茂密黝黑的头将他皮肤衬的愈瓷白,冷若冰霜的面容丝毫不见数分钟前陡然爆红的脸色。 那一瞬突其来的电闪雷鸣吸走了周遭大部分的注意力,即便宋达最先过神,其实也来得及窥见路炀爆红的脸色。 甚至辨不出到底是因为行为本身,还是因为生气造成的。 唯有贺止休一人清楚知道,爆红其实是后恼羞成怒的反应。 ——而在那前,少年冰霜般的面孔遭陨石坠落,镜片的瞳孔倒映出贺止休的面容,陡然震裂的冰封涌出从未见过的错乱。 四面八方喧嚣嘈杂,擦肩而过的人流不止不歇。 贺止休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在略微颔首时,视线不受控的从眼角飞出,细不可查地勾过路炀那跟随动作、正微微晃动的梢。 紧接着又不知想到什么,眨眼迅速收,转而掩耳盗铃般屈指揉搓了两耳垂。 直到耳廓的凉意稍稍驱散了指尖上的滚热,他才再次开口: “不然,你给我说来?” “……”路炀脚险些一个踉跄。 说什么? 把俩人位置调换,然后再重演一遍吗? 他又不是神经病。 路炀冷着脸放缓脚步,终吝啬地给了贺止休一点森冷的余光。 方才楼梯上Alpha突其来的强势宛是错觉,此刻略微侧目望来时神夹杂着丝许不知是真假的殷切,透出一股与传统刻板印象中的Alpha所不拥有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