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路炀先不提,贺止休是不是完全可以打个问号。 宋达总觉得这俩人莫名古 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思忖良久也没琢磨出半点所以然来,索性接过奶茶吸溜了口。 等他一口气嘬掉足足半杯,尽数咽下、神清气爽地抬起头时,才发现对面地贺止休活像网瘾少年附体,再次捧着手机低下了头。 从手指动作频率来看赫然是在打字。 “你看啥呢?” 宋达忍不住问:“刚刚在书店就见你盯着手机聊个没完。啥情况啊,搞对象呢?” 贺止休眼皮也不抬地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宋达顿时虎躯一震,当即满脸八卦地凑上前:“谁?是咱校的不?我认识吗?哪个Oa啊这么快就被你拿下了。” “好奇?”贺止休扬起一侧眉峰。 宋达点头如捣蒜:“我发誓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包括路炀?” 宋达略一沉思,咬牙点了头:“我努力!” “就是他。” 宋达:“……” 宋达:“?” 这一句来的措手不及,宋达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贺止休什么意思。 他当即靠了一声,满脸无语道:“你特么耍我啊,不想说拉倒。” 虽说贺止休是半开玩笑的性质,但陡然听见宋达这么说,他不由扬起眉梢:“怎么,路炀有什么问题吗?我俩难道不登对?” “……” 宋达欲言又止地瞅着他,半晌发自内心由衷道:“哥,我知道你很自信,但你先别着急着自信,换个时候我估计就信了,但现在绝不可能。” 他态度坚决的有些离奇,贺止休不由问:“为什么?应中校规禁止早恋?” “咋可能啊,那破校规跟摆设几乎没啥区别,你见几个人守了?” 宋达长吁一口气,转而略显迟疑地问:“你知道他爸的事情吧?” 贺止休点点头。 “先不提他这个板性恋到底能不能有对象这种亘古难题,这个节骨眼,他估计也抽不出其他心思。” 宋达顿了顿,终于说:“下一届的滑板国际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贺止休上次听见滑板国际赛还是因为曹卢围那事儿,时至今日,这位当时气焰嚣张不干人事的职业滑手早已声名狼藉,身上的赞助商也掉了个精光。 别说参加国际赛了,怕是连能不能继续维持职业的身份这事都还得打个问号。 “怎么,” 贺止休问:“路炀要参加么?” “咋说呢……我之前也一直以为他要参加,毕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届正好碰上池叔四十五岁;而池叔早年的梦想,就是四十五岁之前能踏上国际赛的舞台。” 结果天不遂人愿,命运总是热衷于阴差阳错地玩弄人。 贺止休无声摩挲着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微信对话框,男朋友三个字无动于衷地钉在顶部,直至屏幕转为昏暗,也没有收到回复。 “所以他想替代他爸 去一趟么?” “✜(格.格党文学)_✜”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宋达欲言又止半晌,忽地叹了口气,“但是前段时间小乔跟我讲,路炀这届好像不准备去了。” “为什么?” 贺止休顿了顿,忽地想起之前视频被传播后,宿舍中路母陡然发来的那条消息。 他问:“因为他妈么?” “没说,但我猜估计是,” 宋达嘬着奶茶感叹道:“当年那事儿之后,他家里基本就不允许他碰滑板了,每抓到一次就得把滑板没收,然后处理掉。” 他没说怎么处理,但贺止休知道,十之八/九也不是什么好善终。 “我之前听小乔说,路炀之所以高一会转学过来,就是因为他之前在公立走读时,放学在外头玩儿,不小心被他妈抓了,滑板当场被丢进火场烧了个精光。” ——从客观角度上来讲,在发生了池名钧的意外之后,这种对路炀碰滑板避如蛇蝎的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没有人能够承受第一次意外,即便他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 但显而易见,对路炀而言,滑板承载的不止有喜好那么简单,这行为无异于是一种精神凌迟。 贺止休难以想象当时的路炀会是什么心情。 “他之前隔三差五还会溜出去练一下,甚至之前跟姓曹的那瘪孙比赛,赌约还是赢了对方就绝对不可以参赛。我一直以为他这届肯定会去,毕竟预选赛各个地区省份轮赛,进场门票都要耗时一年多,只要通过,正式赛开始时正好是咱们高考完的暑假,” 宋达拧着眉峰忍不住嘟哝: “他计划了那么久,甚至算准了池叔的日子,这都临到头的事了,怎么又突然说不去了呢……” 然而没人知道为什么。 路炀是个嘴巴封的很紧的人,于他而言越严重的事情反而越难从他嘴里听见实话。 哪怕是半句陷入困境的迷茫与抱怨。 尽管宋达怀疑是因为家里因素,但贺止休没由来地觉得不止如此——假如真的只因为家里缘故,那么宋达所说地所有计划应该不复存在才对。 毕竟被禁止滑板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能否被允许参加早就一目了然,根本无需时至今日才陡然放弃。 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又是什么呢? 店内人声鼎沸,远处柜台等候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大半都是应中学生,无数声音汇聚盘旋在半空,钻入耳中。 贺止休却恍若未闻,难以抑制地想起数个周末前的晌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