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一黑衣人屈膝跪地,正向执剑男子一五一十地汇报着:“头儿,这批人里也没有您想找的人。”
宁云嫣循声望去,那执剑男子似是这群黑衣人的领袖,周围一干人等皆听他号令行事。
黑衣人首领朝身旁地上猛吐一口唾沫,继而指着面前人的鼻子,连连咒骂道:“没用的蠢货,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他们关起来,和之前的人一起!”
“是、是头儿!”黑衣人手下战战兢兢地应着。
一时间,不幸被黑衣人抓住的村民们哭天喊地,只求他们能够放过自己。
宁云嫣右手攥着剑,只觉得那剑寒之气快要逼得她即刻站起,好去清肃了眼前这帮毁掉长留村的作恶匪徒。
“藏好自己,我去解决。”
宁云嫣言罢,轻轻拍了拍祁钰的肩膀,准备前去救人。
祁钰却摇了摇头。
自打躲在这草垛之后,他就始终用手攥着宁云嫣的衣袖,生怕身旁的人儿一时冲动,就奋不顾身地飞奔过去,以至落入险境。
“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很多钱,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吧——”
“好啊,老子今天心情好,就给你这个机会……”
黑衣人首领边说,边朝那早已屈服的村夫走了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我本无意对你们出手,可你们中有个罪大恶极的人,她惹了我,就等同于惹了我们整个魔教!”
黑衣人首领自顾自地说着,浑身的傲气尽显无遗。他那副令人反胃的做派,倒是让宁云嫣想起了青霄山上某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蠢货。
“那人是个女的,姓宁,叫宁云嫣。来到你们村子时,应当是穿了一身白衣……”黑衣人扶着下巴思索着,又补充道,“对了,她身上还有把挺贵的剑!”
宁云嫣虎躯一震,右手也随即抚上了腰间的长剑。她的目光冷冽而犀利,仿佛是一只正窥视着猎物的山间野豹,四周溢着止不住的杀气。
祁钰被惊得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用力地将宁云嫣往身后拽,声音也越压越低:“很危险,别去!”
宁云嫣侧过头看向祁钰,小声解释道:“不必担心,现下我伤势已好了大半,他们若是想要我这条命,也要考虑清楚——到底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
言罢,宁云嫣直接从草垛遮掩中抽身离去,生生闯进了黑衣人们的视野。
瞧见宁云嫣的身影,黑衣人首领一改疲惫之态,直呼:“弟兄们,就是她,别让她跑了!”
宁云嫣果断拔剑,朝黑衣人首领所在之处飞步而去。
她身影迅疾,恰如一道划破漫漫长夜的闪电。其余的黑衣人见状,纷纷拔剑围阵,摆出应敌之势。
面对黑衣人们的围堵之阵,宁云嫣手挽剑花,出手既狠又准。不过眨眼间,剑气凌厉,剑光霍霍,顺势破开了几人的攻击。
宁云嫣轻吸一口气,抬脚就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用力一点,借其力跃向空中。黑衣人们还未弄清状况,便被宁云嫣挥出的剑气震得纷纷后退。更有倒霉的家伙没能稳住身形,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惨叫连连。
见此情景,原本还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黑衣人首领慌了神。他未曾想到宁云嫣身受重伤,却还这般不容小觑。
黑衣人首领急忙举剑冲向宁云嫣。宁云嫣抓住对方出招时的空隙,轻巧一躲,便叫他扑了个空。
黑衣人首领气急败坏,接连向宁云嫣发起攻击。
他使出来的招式看似孔武有力,却迟迟无法近宁云嫣的身。反倒是宁云嫣屡屡以退为进,又时不时地击中对方要害,引得那黑衣人首领吃痛地哀嚎。
双剑相击,剑声铮鸣。面对心神不宁的黑衣人首领,宁云嫣见招拆招,步步紧逼。她手上的剑愈舞愈快,宛若腾云驾雾于山野间的银鳞长龙,纵横直上九万里。
来来回回几番周旋后,宁云嫣已然对黑衣人首领形成了压制之态。为了躲开攻击,她顺势踏上对方刺来的剑,一跃而起,又翻身旋转急落而下,带来潮涌般的沸沸剑气。
祁钰躲在暗处,神色紧张地盯着宁云嫣。
今日之前,他未曾想到宁云嫣的功力竟已到了这般厉害的地步。
恐怕那话本子上所谓的一流高手与她对上时,也要逊色三分。
眼前的场面与其说是黑衣人们对宁云嫣的围剿,不如说是宁云嫣对他们单方面的戏耍。
在祁钰看来,宁云嫣仿佛是在摆弄竹笼里的蛐蛐儿,黑衣人首领的一举一动皆无法逃离出她的掌控。
祁钰静静地看着,丝毫没发现自己那不经意间蹙起的眉。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宁云嫣的伤本该再修养几个月才是。今日她这般撒野似的运功,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才能恢复好身体。
祁钰默默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是他能帮上她就好了。
见黑衣人首领略显疲态,宁云嫣找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力扯开他脸上蒙着的黑布。她倒要看看是哪个无耻之徒,打着魔教的旗号行此等恶毒之事。
黑布如期掉落,月光打在那人身上,映出一张宁云嫣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宁怀勇,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