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勿近。
崔芷雯刚想要说什么，忽见陆砚书神情一变，视线定格在她背后。
她转身，看到一位年轻女人站在不远处。
棠初一步一挪地，终于走到了这边。
背后汇聚了无数看热闹的目光。
这里一小众人的目光也是。
宋屿看到她，眯了眯眼。
棠初却看的是陆砚书，嗫嚅着唇，半晌没开口。
她和他的关系，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别扭的地步了。
友也不是，敌也不是，和平是假象，碰到了就干上，所以敬而远之最好。
偏偏这次，是自己过来招惹。
“有事？”陆砚书问，往她那边走了一小步。
棠初咽了下口水，像是鼓足勇气：“嗯，那个，陆先生，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么？”
对于她这个称呼，陆砚书眉心微跳了下，表情仍是不动声色：“什么忙？”
“我们在玩游戏，我输了一次，惩罚措施是...是......”棠初支支吾吾，“是亲一下……”
她看到陆砚书眼里流露出的惊异，立马又道：“不是，我有一个办法，不用真的亲，可以借位假动作。只要你配合一下就好了，可以么？”
陆砚书反问：“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棠初咬咬牙，理直气壮：“因为你之前搅黄了我的订单，又搅黄了我的相亲，是你欠我的。”
“……”陆砚书沉默了两秒，“怎么配合？”
“就是我站在你对面，垫一下脚，你稍微低一点头，这样那边看起来会以为我们、我们....那个……”棠初说不出口，但她觉得，陆砚书这么聪明，应该能懂的。
果然，他即刻反应过来：“好。”
棠初见他这么爽快，略微有些诧异。但不管怎样，他能配合完成这出戏就行。
她想，回去之后就退出游戏，再也不玩了。
陆砚书笔挺地站在前方，棠初走到他面前。
按照所说的，仰头，踮脚。
陆砚书垂眸看着她，因为背光，整个人面部匿在阴影中，眼里像是古井深潭。
棠初偏开视线，没有与他对视。
这么近的距离，她有些受不了。
连呼吸都屏住了。
差不多估量着头发挡住他的唇部，让后面那群玩游戏的看起来像是亲到了。
然后数三秒，就退回去。
一、二——
还没数到三，便察觉到一片黑影笼罩在她的睫毛上。
唇瓣被一种柔软的触感贴住了。
棠初瞳孔下意识睁大，视线瞬时回移，对上放大无数倍的陆砚书的面庞。
他真的亲了下来。
并没有像刚才他们约定的那样。
没有做戏，没有借位。
甚至不是像那次一碰辄止，而是贴合了一阵。
棠初腿一软，不由自主往后退。
下一秒，腰间被一手箍住，再次拉近。
她察觉到，陆砚书微微张了口，用唇瓣在她的唇上研磨了一下。
！！！
这人……
然后陆砚书松开了她。
他直起身，有光线从侧面照过来，面庞比刚才亮了几许。
神情仍旧是淡淡的，眼里毫无波澜，肤色冷冷的白，只有唇色微红。
“这样行了么？”他问。
“……”
棠初喘息着，还未从呆怔中回神。
崔芷雯也看呆了。
她从没见过陆砚书与异性这么亲密，他怎么会、怎么会愿意帮这种忙？
剩余两名男士在一旁默不作声。
宋屿唇线抿直，眼神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逡巡。
这一片出奇的寂静。
忽地，身后的欢呼起哄声传进了耳朵里。
棠初猛然往后一望，见那群玩游戏的人跟疯了一样，吹口哨、砸酒瓶、手舞足蹈，甚至有两个在草坪上跑了两圈。
像是在举行什么狂欢仪式。
就因为刚才陆砚书那个举动？
庆祝他终于被拉下了神坛？
但看样子，她是过关了。
不过……
棠初抿唇，涨红着脸，死活都说不出谢谢两个字。
偏偏陆砚书火上浇油：“这下扯平了？”
明明是他趁机占了便宜，搞得像是他卖她个人情才同意亲她一样。
棠初忍不住怒嗔：“怎么可能！”
“嗯，那就算你欠我一次。”
“……”
棠初瞪了他一眼，扭头就往回走。
脚步踩在草地上的窸窣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崔芷雯也终于勉强找回了声音：“砚书，你...你其实直接拒绝了好了啊。”
陆砚书没多解释：“举手之劳。”
崔芷雯默然。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这样做，把她放在哪里呢？
她无法在这里站下去了，借口走开。
这一片又恢复了安静。
张茂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也久久没能回神。
忽地，宋屿淡笑出声，语气玩味：“陆总这是，宣誓主权？”
陆砚书没什么表情地瞟了他一眼：“随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