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这种带着积极意味的词汇实在和现在的我有些违和。用混杂的大脑过滤后,我才慢慢回想起来他说的可能是什么。我是给他准备了一个小惊吓,但应该还轮不到他要给我打电话的程度,那张卡里早已准备了恶作剧的赎金,绰绰有余,我的初衷是想警告他,不要妄想再拿什么来威胁我,看来事情总是朝着我的预料之外发展,我挂断电话犹豫片刻后还是打车去了黑猫酒店。
在车上,我预想过很多可能性。也许黑猫酒店比我想得更灰产,那便不是罚款停业修整那么简单的处罚了。那样的话我也不方便再出面,以免波及自身。但我明明打过招呼,难道我的朋友们这么不注意火候?他在电话里说的意外又是什么呢?他就这么确定人是我叫过去的?
我带着这一肚子的疑惑进了黑猫酒店,晚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低层的club比刚开业时的客流还多了些,看来生意不错。我注意到这里并没有出现警员的身影,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欢中,穿黑色西服的安保将我领到一个包厢前,拉开那扇隔音门。
“安小姐,请。”
我将手伸进了背包,如果这是个陷阱,那我已经来不及逃跑了。门打开的那刻,我忍不住捏紧了手心的电话。数十个穿着各异的混混围在一圈,我看不到中心的那个人是谁。我踏进这个空间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汇集,包括他。他的双脚交叉搭在真皮沙发前的玻璃矮桌上,微微晃动着右手盛满威士忌的玻璃酒杯,表情慵懒随意,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后才缓缓开口。
“看来你运气不错,救你的人来了。”他勾唇对其中一个领头的混混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便鱼贯而出,我这才看清了那个瑟缩在角落的小警员,甚至还穿着警服呢。我一时怒火涌上,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啊。
“他收了你多少钱?”我看到他那张隽秀的脸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唇边的弧度恰到好处,多一分是嘲笑,少一分是刻意。就像他是真的好奇,我花了多少钱请了这么个蠢货来砸他场子一样。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真的,那是一种比恼羞成怒更加羞愧又气愤的感觉,以至于我拿起他面前那瓶威士忌就灌了一口,然后在他身旁坐下。
“他问你要多少?”我脸色难看地问。
“50万,这位警官说他来提前给我送情报,叫我不要不知好歹。诶,警官,我们酒店可是有正经营业执照的酒店诶,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雷克斯走到那名小警员面前,拨了拨他左臂的警徽。
“你们这是袭警!”
“哦?你脸上干干净净的哪里受伤了?但是受贿是什么罪名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块地为什么没有人查,我想大概就是因为有无数这种人存在吧。时间久了以后发现查不出什么,就不会再有人来,更何况这里全是难啃的硬骨头。
“妈的,你就不能等检方搜索票下来?你组长是谁?”我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一块上面早就不管了,是你给警政署投诉,你们一伙的,就是为了搞我?搞我这个警佐?”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好,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我记住你了。今天我不能拿到一百万从这里出去,你上面的人也得死!”
他将深蓝色的警帽重重的摔到地上,目光死死盯着我。
“一百万??”我差点没笑出声,“你也配?”
“安柠姐,这就是你说的毁掉我?”雷克斯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弯下腰将那顶帽子捡起,再次戴到了那名警员的头上。
我失语了,想回去扇死那个装b的自己。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颗老鼠屎,坏了我的计划。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什么事都凑一堆了。
“我会解决。”我有些心虚的说,毕竟是我要对他施压才有了这档子事。这件事成了他从此会忌惮我,不会再轻易来烦我,这件事没成,我就要和他结怨了,虽然我也不太在意。就在我要打电话时,他忽然打开了门。
“带这位警官去放松放松,记得拍点好看的照片记录一下。”
“老大放心,包在兄弟们身上。”
“干嘛!你们要干嘛?!”
“警官喜欢什么样子的?等会好好挑挑啊。”
“我们酒店花样很多的。”
···········
随着门再次合上,整个空间变得安静下来,我放下手机,从包里掏出了烟盒,桌上有不知道谁落下的打火机,我起身去拿,香烟点燃后往沙发上倒去,我已经顾不上他的哮喘病了,而且这个包厢烟味很重。
“你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警政署?检方搜索票?”
我盯着装着玻璃的天花板,他瘦削的身影在头顶倒映,包厢里的灯光昏暗诡秘,我咬着烟头眨了眨眼,吸完最后一口后将火苗在烟灰缸里按灭。
“你想听什么?”
“安柠姐,你就这么讨厌我?还是该说你那么有正义感,见到我沦落成现在这样觉得很心痛啊?”他笑着问。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自我意识如此过剩,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从前的记忆早已淡去,说实话现在的我对他,□□上的冲动都比情感上的多。
我不在乎真的。
“雷克斯,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在乎你在想什么怎么想。我只是不想让你来烦我,你知道吗?我的生活已经够麻烦了,你能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吗?”醉意涌了上来,我有些崩溃地吼道。
他怔了片刻,下一秒他便来到了我身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好像产生了错觉,他速度很快,快到连残影都没有。
他生气了?他为什么要生气?难道是因为我不在乎他而生气?那未免也太可笑了。我宁愿他是因为我在背后给他使绊子。
“干嘛?再做一次?”我嗤笑道,用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脖颈,再次嗅到那股淡淡的冷香,倒是比古龙水好闻多了。
此刻,我的感觉很复杂,环上他脖颈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我醉了,可为什么这种不真实的悸动会提醒我,我还清醒着。我希望他马上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