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走在梨花树下,透过手机电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 “上次,你送我回来的时候不是告诉我只要我有危险随时可以找你,这句话,还奏效吗?”我一边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假装我并不在乎这件事。 “如果你觉得奏效当然是有用的。”江元舒走在我的身侧,我忽然停下脚步,梨花一朵朵的的落在地上,像冬天的雪花一样,一阵风刮过,漫天的素色花瓣飞舞,我下定决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自己要冷静,只要冷静就不会有事情。 望着他,我牵起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我心中的更加的肯定了,他不是江元舒,我忍住想要跑的冲动,抑制住忍不住颤抖的双手,默默的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问?”他的脸色变了变,甩开我的手,有些激动。我望着眼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着江元舒的皮囊满目愠色,很厌烦,就算是一模一样,他也不是江元舒,每一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个体,就算大同小异也因为这小小的不一样而是自己。“不要用他的皮囊,脱下来。”我的声音出卖了我的恐惧,话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我不知道,我也分不清是不是因为气急了还是害怕到极点才这样。 他是我救了我的,是我目前在这里唯一的依靠。 “他已经死了。”那怪物咯咯咯的笑着,露出脖颈的上鲜红的伤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的手臂像是有千斤坠着一样让我动弹不得,他的手把住我的脖颈,手指像是荆棘一样柔韧的藤蔓紧紧的缠住我的脖子。越收越紧,那怪物的脸也变得越发的扭曲,我望着还是江元舒的脸,一时间喘不过气,只觉得喉咙痒得厉害,想咳却咳不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却吸不进去。 我定定的望着那张出现绿色腐烂斑点的脸,手机已经落在地上,努力的伸出手去扯那张脸皮。是不是只要杀了他就是为元舒报仇?我的脑子里产生这种想法。 江元舒看着身侧忽然不见的林清渊,望着从梨花树后钻出来的她,她脸上带着的熟悉笑容,只是犹豫一下,掏出藏在后腰上的匕首,直直的刺向她,一股满天的腥臭冲的江元舒心里泛起浓烈的恶心,黑夜中,他望着地上倒下的轮廓,隐隐约约看见身体上细小的白色影子在蠕动,浓烈的臭味一下子变了味道。 江元舒绕着梨树走了一圈又一圈,林清渊不在这里,他的心一怔,也就是说,她一样被拉到了幻境里,江元舒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来身边的人不是他,明知道希望不大却在内心把天平往认出来上默默的挪了一些。 身体的体力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只是无力的挣扎实在是徒劳。 费力的抓住那藤蔓一样的手,手掌似乎是破了,疼的厉害。 我好不容易抓住它的手,却恨自己没有挣脱的能力,绵软无力的搭在他的触手上,他似乎是吃痛一下缩回触手,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望着手掌上渗出的血液,一把抓住缩回的触手,用力一扯,触手上带着的密密麻麻的刺划破我的手掌,疼得我龇牙咧嘴,却死死的抓住他不放,哀嚎的喊叫划破安静的夜空,冒牌货瞬间消失在眼前。 我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拼命的咳嗽。这种窒息感,我第一次感觉离死亡那么的近,只要在用点力,我的头一定会被生生的捏断。 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望着血淋淋的手,难道人的血对怪物的伤害那么大吗?只是可惜了江元舒,明明是个好人却是个命如纸薄的绝色少年。 劫后余生我才有时间去打量这一切,原来,除了这一颗大梨树还有一栋灰蒙蒙的,老式教学楼一样的地方,上面还能依稀看到斑驳的红色字体。 我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机踏进教学楼,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像是黑洞一样,总觉得身后随时可能窜出来一个人一样,我一边神经兮兮的回头看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挪。 已经腐坏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地上厚厚一层浮灰在手机灯的照耀下不是一般的清晰,没有哪里奇怪的啊。 忽然间,我感觉肩膀一沉,身后冷冷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凉飕飕的,我感觉身体一激灵,不敢回头看。可她黑色的长发垂在我的肩头上,依稀能看到发青发紫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浓浓的腐烂的恶臭让我忍不住作呕。 我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肩膀好像湿了,黏糊糊的,“为什么不愿意来陪我?”凄凄惨惨的女音在我的左耳边酥酥糯糯的,像是个豆蔻少女的撒娇。 我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哭,想尖叫着跑出去,可我知道,我现在受伤了,跑不了,连着脚上都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还是用我那沾着血的手搭在那只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你在做什么?我在问你你会什么不回答我?”娇美的女音是那么的动人,我依旧不敢回头,我多想把她摔在地上,但是我不争气的怕的不敢动。 那声音还在耳边游荡,我的脚疼的厉害,脚踝似乎被另一双手死死的抓住,挪动不了半分。灯光下,那脸忽然转到我的眼前,等我看清那张脸时只觉得反胃的想吐。一张脸腐败的只剩下黑色的皮肉,露出阴森森的淡黄色骨头,最先腐败的是软组织,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窟,头发稀稀疏疏的在脑袋上粘连着,我一时间屏住了呼吸,晕过去。 “千万不要睡着。”我看到时年给了我一个耳光,打得我头偏过去,我本想发脾气,可看到他满脸的担忧,出口的脏话又被我咽回去,睁开眼就看到窒息的一幕,那半截身子漂浮在我的正上方,两个黑漆漆的洞窟静静的盯着我,腐败剥落的头发落在我的身侧,墨绿色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熏得人想死。我已经叫不出来了,因为我怕到失声。只觉得身体一次次的打寒战,所有的汗毛都立起来。 应该有什么驱鬼的方法吧?这算是鬼吗?不,是怪物吗?我应该怎么做?我努力的憋气不吸进去这难闻的臭味,迅速的翻身踉跄的往前跑。 黑色的走廊像是无穷无尽的隧道把我吸进去,那味道离我越来越远,我找了个角落缩起来,头疼的厉害。我应该做点什么打破僵局?我抱着膝盖,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所想到的就是不要再继续转了,如果是江元舒他会怎么做?对,他会去找源头,然后再-----我对他并不了解,并不能猜测到全部,所以只能想到这里,或许,他也许不会这么做,会选择别的方法,可是现在,我还有的选吗? 我起身,寻找着光源,摸一把脸上滑腻腻的液体,落在脸上的发丝缠在手上,处处都是恶臭的味道。我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胃里的翻江倒海让我头有些晕,趴在栏杆上摸到了一手的灰。 我扶着长廊慢慢的往前走,细雨落在我的身上,像是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