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人高由竹子做成的围栏。
何皎站在冼家院子外,站了好一会,才建设好心里,推开院门围栏,走了进去。
她是今天早上发现自己穿过来的,在房间发了很久的呆,才接受穿到书里的事实。
冼家在冼白去世且大锅饭解散后,才在面朝瓦房的左边建起一间泥墙茅草屋顶的厨房。
冼家没钱购买陶制导烟管,又没有水泥和红砖,因此厨房做不了从屋顶伸出的防水烟囱。
浓烟是从屋檐下用黄泥做的导烟管飘出。
这样的设计可避免雨水淋到导烟管破坏上面的黄泥,也避免雨水通过导烟管流到柴火灶里,但缺点很明显,浓烟在屋檐下无法及时散开,会有一部分通过屋檐边上的缝隙飘回厨房里。
这才开始烧火做饭,厨房里的冼莲已被浓烟呛到开始咳嗽。
冼莲被抢得流眼泪,捂住鼻子跑出厨房,看到何皎后,态度恶劣地说:“扫把星,你去烧火做饭。”
她的语气好像何皎是他们家的下人。
何皎没搭理这个二十一岁未嫁没礼貌的小姑子,径直走向瓦房。
若对方态度好一点,何皎不至于不回话。
冼莲没想到何皎居然不回话,转身和冼母告状:“妈,扫把星回来了,你去让她来烧火。我不烧,熏死人了。”
冼母冲出厨房,拿着一把菜刀,对站在瓦房大门想进去的何皎说:“扫把星,去烧火做饭,休想在我家白吃白喝。”
这拿刀一脸凶悍的架势,好似何皎不答应,就要拿刀砍人一样。
“怎么,我不去的话,你要拿刀砍我?”何皎歪着头打量冼母,在心里衡量若两人打架她的胜算有多少。
两人的对话,惊动在屋里研究分地的冼爷爷、冼父和冼家排行第三冼白的弟弟冼吉。
冼家是四兄妹,还有个排行第二的姑子嫁到邻村去了。
“出了什么事?”冼父三人从坐椅上站起来。
何皎看到三人跑过来,退出屋门,让到一旁。
冼父看到妻子手里拿着菜刀,问:“这是要干嘛?”
冼母看到冼父一脸严肃的样子,怂了,把菜刀往身后放,用另外一只手指着何皎说:“我是想叫这个扫把星去厨房帮忙烧火。她不肯去。”
冼父见冼母没发疯,看向何皎,“你身为儿媳,烧火做饭这些多少做一点吧。天天不做事,难道要我们供着你吗?”
何皎见冼父态度还行,说:“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什么事?”冼父听到她标准的普通话有些怔愣,心想这儿媳说话口音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居然和大儿子一样说普通话。
村里人说话都是一些本地话,口音重,有点像川桂话。
莲山村农民受教育程度低,交通又不便。村里很多人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有不少人听过普通话,但标准的普通话那时候只有电视机里能听到。
莲山村连电都不通,没人有电视机。
以前冼父经常听退役的冼白说普通话,但冼白的普通话没这么标准。
没有对比的冼父只觉得何皎说的普通话怪好听的,并不知道她说的普通话十分标准,不然一定会疑惑从未出过村的何皎怎么会说出标准的普通话。
何皎这才注意到自己说的话与他们不同。
她说不出本地话,只会说普通话,见冼父没有太多异样的表现,有些疑惑,不过不想深究,直接说:“我和你们说一下分地的事。”
冼爷爷是老一辈人,最看不得女人冒头:“分地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男人说得算。”
何皎尊老爱幼,但不包括对她不友好的老人,“怎么不关我的事。分地按人头,又不论男女。”
冼爷爷往屋檐外的泥地上吐了一口痰,“没见识。分地先按户口分,再按户口里的人头分。你的户口都没迁过来。我们冼家分地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何皎第一次被人说没见识,还是被没读过多少书的人这么说,多少有些羞恼。
作为城里出生的娃,大学读的不是历史系,哪里懂80年代农村分地的事。
她心想等走完书中剧情,何必在山村里受这些气,哪怕这具身体没有文凭,但凭她在现代学到的知识,在城市里找工作不至于饿死。
“滴!”系统提示:【走完书中剧情,解锁后完成直播系统任务,才能走出山村,否则抹杀。】
“!”何皎没想到要解锁还要完成任务才能走出山村,那岂不是很长时间都在这里受鸟气。
怒火,怒火!穿成女配就要受到这种限制自由的待遇吗?凭什么!
冼爷爷见她一脸阴沉憋着怒火的模样,来气了:“怎么,你还想冲我发火?我的大孙子冼白若不是娶了你,会被你克死吗?我不打死你让你陪葬就不错了。”
“打死我让我陪葬?这犯法的事你敢做吗?你以为这是旧社会没法律吗?到底是谁没见识没文化。”
何皎越说越气:“口口声声说我克死冼白。那你们现在找到他尸体没有?结婚当天还没洞房,他像梦游一样走出家门,走到悬崖边上跳下去,是我叫他跳的吗?他自己要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可笑!”
“反了,反了。我儿子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一个嫁过来的女人怎么敢!”冼爷爷拿起屋檐边的扫把往何皎这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