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望舒又是起了个大早,在房间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耶戎来叫她上街,等到下午也不见人影。望舒急了,心想这小子指定逗自己玩,推开房门准备去找耶戎理论。
刚踏出房门一步,却见到耶戎擦着汗水急匆匆赶来。七月酷暑,跑两步可谓是浑身汗水淋湿。
耶戎看到望舒自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立即停下,弯腰叉手,大口喘气后,气喘吁吁道:"今日,我要先随先生去丞相府办事。等先生事情快要办完时,我再来接你,晚上我们三人一起逛灯会。"说罢,耶戎拍了拍胸口,小跑离去。
望舒正欲询问,奈何耶戎跑的太快,只好回房继续等待。
酉时。
望舒正坐在桌前,双手托脸,盼着耶戎来接她。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望舒大喜,整理整理衣裙跟着耶戎出府坐上马车。
到了丞相府门口后,望舒下了马车。
丞相极其痴迷风水,门口除了有石狮子外还有两棵槐树。望舒和耶戎在树下,等着郁清子出来。
一刻钟后,郁清子从丞相府内款款走出,但是见到望舒也在,微微一愣,走到耶戎与望舒跟前,忙询问:"望舒姑娘怎么在此?"
望舒心里一呆,随即盯住耶戎,耶戎更是扭头看向一边,嘴上吹着口哨,脸上写着不关我事。望舒脸色一红,怯生生道:"上次耶戎说什么七夕节好玩...他说会和公子说带我出来玩,今日耶戎找我...我以为公子同意带我七夕节出来玩..."
随即,郁清子也明白,是耶戎贪玩,只不过顺水推舟借了望舒的理由。见望舒和耶戎都兴致昂然,郁清子也不好回绝。吩咐了丞相的小厮帮忙看住马车,领着耶戎和望舒上街游玩去。
启国的七夕别外热闹,华灯初上,平民百姓也穿着节日的盛装。夜晚不似白天,格外凉爽,街上也摆满了很多小贩的货摊和小吃。这周围的一切都让望舒眼花缭乱,这个也想看看,那个也想瞧瞧。
看着这繁华奢靡的灯会,望舒也不禁感慨,这启国的老皇帝,虽然对待喜欢的女子手段下作了点,但是治国和对老百姓还是有方。
耶戎倒也是小孩子心性,虽不像望舒一样左顾右看,倒是买了许多零嘴小吃。偶尔时不时还分给望舒吃,望舒自是不吃,她对吃的不甚感兴趣。且她是灵,这副身体好似也不像平常人一般,不吃饭也不会饿死。
"看公子气宇轩昂,小姐美貌天仙,买买我的书吧。"一个头戴折貌,书生打扮,但长相猥琐瘦弱的男子向望舒和郁清子三人大声吆喝。
耶戎倒来了劲,扯了扯郁清子衣角,边吃冰糖葫芦边向郁清子道:"先生,我们看看书吧,您平日里也最爱看书。"郁清子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望舒也随即停下,看着这五花八门的书,望舒也甚是不懂,指着这些书,向书生问道:"我不懂书,你可否讲解讲解?"
这书生本就长相丑陋,脸上人中处还有一颗大痣。痣上还有一撮毛,甚是恶心,可书生自觉风流,见望舒不懂,抽出自己的折扇。扇了一扇,装模作样的说:"今日七夕,想必姑娘乃是闺中小姐,旁边公子必是姑娘心上人。我给小姐推荐一本奇书,保证让小姐魅力四射,世间任何女子都不及小姐美貌风韵。"
望舒立刻起了好奇心,眼睛都瞪大了:"什么奇书?"只见书生从书摊最夹层中,掏出三本书,书生将书递与望舒道:"呵呵,想必姑娘也不识字,这三本书都是图画,姑娘一看就懂,第一本五文钱叫《爱的十八招》,第二本十文钱叫《爱的三十六计策》,第三本二十文钱叫《爱的一百零八种解法》。"望舒听完,准备翻书阅读,却被郁清子拦住,郁清子佯装咳嗽两声,将书还给书生。
"还是请这位公子自重,切勿给这位姑娘推荐这种书。"郁清子语气严肃对着书生说道,但脸畔微红,望舒不懂,更是觉得奇怪。
郁清子转身离去,书生却急了。这七夕节本就买卖难做,好不容易有桩生意,自己倒是给整没了,内心暗暗懊悔。
书生见望舒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主,冲着望舒喊道:"仙女儿,再看看书吧,我这还有其他更有趣的书。"望舒倒是很来兴致,停留原地,似是祈求:"清子公子,我们再看看吧...大不了不让他找刚才那种书了..."郁清子看望舒还想再看看,也不好扫了望舒的兴。
"嘿嘿,我就知道姑娘人美心善。我看姑娘与公子郎才女貌,关于七夕节的这本《牛郎织女的前世今生》五文卖给你们。"书生呲了口大黄牙,将书递给望舒,望舒接过书,忘了自己不识字,打开后密密麻麻的头都发晕。
"我不认识字,你能讲讲大概讲了个什么事?"望舒摇摇头发问。
"哎哟,您早说呀,这牛郎是孤儿,地上的放牛娃,织女是天上的仙女。牛郎偷看织女洗澡,喜欢上了织女,偷了织女的衣服,织女就不能回到天上了,牛郎就和织女在一起了,还生了孩子。后来织女的母亲,就是王母娘娘知道了,阻止了他们在一起,织女就被王母抓回了天上。后来每年的今日,就是七夕节,天上的喜鹊会搭一座桥会让织女牛郎相见。这可是一段佳偶天成的故事,姑娘买吧,保证你看了天天在家抹眼泪。"书生又在摆弄他的折扇,一通解释下来倒也累了。
"这不就是流氓,偷了人家姑娘的衣服,还跟姑娘在一起?而且一年就一次见面机会,怎么能保证这牛郎不偷其他姑娘的衣服?织女在天上肯定有王母看管,牛郎一个放牛娃谁管呢?"一通话下来,倒是把书生说噎住。书生见今晚费了这么多口舌,书没卖出去,还被人一通胡怼,正要发气时。郁清子买了几本国学,书生才怒气渐消。
天色已晚,虽是节日,行人也陆续散去。
回去途中,月光洒在郁清子身上,更显纯净不凡。走到一半时,郁清子勾唇一笑,看着望舒道:"望舒姑娘倒是与众不同,今天听了那个书生的故事竟有自己的了解,很是佩服。"
望舒听完郁清子夸赞,心中一股暖意,但也不好意思,只好轻轻一笑,抿了抿嘴。
月光下,三人成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