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做的饭我狂炫，不炫实在对不起云雀不删我手机照片的仁慈。
我顶着一头被摁乱的头发，接下了京子好不容易打通给我的电话，说明清楚了电话的来意：“学姐对不起，我发现得太晚了，库洛姆因为身体原因住院了，医生说是内脏不见了，我在医院遇到了阿纲，便让阿纲去看了库洛姆，我听到库洛姆说战斗什么的，她已经那么虚弱了还要去战斗吗？”
京子好像已经接受了库洛姆没有了内脏的事实，反而在意起他们说讲的“战斗”，毕竟是在十年后世界待过的，再怎么天然也不可能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了平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资格，所以牵扯得不多，京子也就不清楚他们现在又在为什么而战斗。
“战斗？是库洛姆自己说的要去战斗吗？”我问。
“嗯......”京子隔着玻璃，望着躺在病床上依靠着呼吸机勉强呼吸生存的紫发女孩，忍不住哽咽地落下了眼泪。
敏锐如我当然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在哭，忙安慰道：“别哭啊京子，库洛姆其实比你想象中要强大的哦。”
“我知道的，我知道库洛姆一直都比我们强......”京子把我的话给抢了过去，“可是或许同样身为女孩子，我觉得这对库洛姆来说太严苛了。”
严苛吗？大概吧。我沉默了好一会等京子缓和下来。
这个世界不就是讲究弱肉强食吗？弱肉强食不分男女，就像野外捕猎的野兽无论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都会有各自的生存之道。
就像筷子下的这块肉，它被炸了，就注定是要被送进我嘴里的。
“啊唔——”我一口吃下这块香香的炸肉，问道，“能把手机放到库洛姆耳边吗，京子？”
“......好。”下一秒就知道我想跟库洛姆说说话，京子推开门来到库洛姆身前先是询问，“优子学姐想和你说话，可以吗？”
获得了库洛姆的同意后，京子放下手机离开病房，合上了房门。
库洛姆知道自己很虚弱，围在她周围的医护机械器具，与她车祸后所见到的没有差别，一如当时的呼吸困难，一如当时的双眼模糊、看不清东西，一如当时的难受，耳边偶尔还能响起刺耳的怨言，她以为自己早该忘记了，却还是会记得。
“库洛姆。”
我的呼唤将她逐渐远离的思绪拉回来，她有点艰难地侧了侧头。
“你不用说话，安安静静地养好精神听我说就好。”于是我就这样一边吃一边开始我流唠嗑，“我其实到现在都很好奇，阿纲说梦里六道骸推开了你，可是六道骸却跟我说是你推开了他，在我看来呢六道骸抛下亲女儿的现象不像假的，千种他们眼里对你的关心也不像是演出来的......而你也确实是在逃避现实的。”
库洛姆呼吸突然一紧，指尖也不经意地抓紧了身下的白色床单。
“库洛姆一直都不是依附在六道骸手中、听话的共生宠物，而是一直都有自己固执之处、会思考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的人类，正因如此，所以哪怕会失败也会挺身而出，哪怕会受伤也会坚定向前。”
“在货车撞向小猫的时候你会跑去救下它，指环大战的时候还不适应战斗的你鼓起勇气站在了中央，十年后无措的你努力地坚持等到六道骸出现，山本受伤入院无法出席继承式是你被赶鸭子上架努力创作出了让大家都不会起疑的幻术，在和D·斯佩德战斗时你会挡在古里炎真身前要保护他......库洛姆，这就是你。”
——别说了。
紫罗兰色的长发自从剪短后的少女就不再是从前在学校、在家里只会任由他人欺负、打压的女生，那是少女的重生，以“库洛姆·髑髅”之名重生的少女，无论往前跑了多远，本质上还是那个胆小却又固执的“凪”。
——别说了。
少女咬咬牙，肩膀微微颤动的同时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沿着脸颊滑落。
我在不厌其烦地喊她的名字：“库洛姆，去战斗吧。”
“现在不应当是六道骸不需要你了，而是你再也不需要六道骸了。”
“去站到他面前，告诉他，你再也不需要他的保护，而是他六道骸需要你的守护，把所有的主导权都握在自己的手上，你才能成为和六道骸一样强大的战士。”
既然是要成为战士，就不能接受妥协。
她要的不是阿纲的安顿，也不是京子的担心，她要的是像是里包恩话说得不是很婉转的点拨与像我这般戳破她决心的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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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我挂断电话继续乖乖炫饭，云雀已经把饭吃干净，双手合十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多谢款待。”
你自己做的饭，还要多谢你自己？
我梗了下脖子，在云雀平淡的眼神下把这句吐槽塞回了心眼。
“你对六道骸很了解。”云雀抱胸倚靠在沙发上，翘起那双好看的大长腿，几乎是很肯定地开启了别样的话题。
我直接摇头：“我才不要对六道骸很了解，我明明是对库洛姆很了解。”
不会把话说清楚、超喜欢拐弯抹角的六道骸不值得。
云雀嗤笑出声，盯着我，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你对谁都很了解，除了你自己。”
别样的话题往另一个方向绕去，不难想象为什么云雀开始对我发难。不管是现在的云雀，还是十年后的云雀，他们都认为我对自身存在很大的认知偏差。
“我是又做错什么事情惹你产生这样的疑问了吗？”我收拾收拾桌面的碗碟，送去厨房放入自动洗碗机进行清洗，“还是说我是在哪里又表现出了两面派做法？”
并盛通不可能没有两面派的时候，在把控右手的同时，左手也必须要把握住什么，只有两只手都不是空的，才能制成一定的平衡。
为了将平衡把持住，我一心二用并非少见，正因为全都要，所以才会一心二用，但我不会将一心二用过分地摆出来告知所有人：我就是在一心二用。
我是一个很好拿捏的人，却仅限于只有我觉得可以被拿捏了才会如此。
可云雀不这么认为，他的认知中，我就算可以被拿捏了，也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