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月圆。
此时正值深秋,晚风吹过珞梅古庙上有些残缺的木匾,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倪云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从母亲那里找到的古牌,拿去给李珮珮看了,说指的就是此处。
那么兴许她要找的东西就在珞梅古庙。
她绕过旁边大皇子的府邸,小心地推开了生了锈的庙门。只是轻轻一压,门便开了。
她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走了进去。
厚厚的青苔布满了每个砖缝,正冲着她的是一尊石像。石像脚下的砖缝明显稀少了,有人动过的痕迹。
倪云急忙后退两步,拔出腰间的剑。
她只觉背后冷气直冒,飞出一支暗箭。
倪云肩头一侧,便躲过了。
这古庙竟有机关?
同时,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抓刺客!”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猛觉墙角落下什么东西。
不待她过来去查看,锦衣卫便冲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头领成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冲旁边的人轻声说“身型不对。”
看这阵仗,倪云就知道八成是有什么人进来了。
言语间,一把飞刀擦着她脚边镶进了沙土,勾出一条长长的印痕。
声音很小,除了她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外,没人注意到。
“小姐可否看见一位身受重伤的黑衣人?”
毋庸置疑,刚刚从外面摔进来的就是他们口中的黑衣人。
而刚刚的飞刀,就是他给她的警告。
倪云缓了缓,点点头,随手指了个方向。
“看见了。一晃就过去了,应是去山道上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成玉问。
她看着他,不紧不慢道:“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他没说话,倒是觉得这人好大的口气。
成玉扫了几眼古庙,最后又打量了她一番,便带人走了。
她把头撇向墙角,墙角阴暗,很难发现有人在。
顾昭额头冒汗,手心的飞刀攥的紧,血不断从他腹部涌出。
“你是刺客?”
她语气有些轻蔑,低垂着眸子俯视着他。
顾昭缓缓抬起头,苍白的面色迎着月光冲着她,十分耀眼。
长发凌乱地贴在他脸上,黑白分明。
生生是把倪云看愣了。
容颜如玉,眸中戾气浓厚,他绝对不止是一个刺客。
顾昭双眸微眯,白唇颤了颤,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她等他开口,但不料,他却垂下头,偏向一边,倒下了。
她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月亮,残月如钩,她料定今天的事必定会和她自己扯上关系。
她这人不信注定。
“珮儿,我那机箱珠宝送给倪府了吗?”
李珮珮抬头看了一眼李旋“我装饰一下箱盒再给云儿送去。”
“也好,我明日就去提亲。”
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李家第一位少奶奶。
他说不清自己对倪云的情感,可能只是喜欢吧,但是门当户对,他就是想把她娶回家。
荷叶在倪府门口不停地踱着,见倪云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可见她扶着的血淋淋的男人后,又悬了上来“小姐!你这是……”
“小声点。”她摇头,看了她一眼,“荷叶,去拿点药,别惊动了我爹。”
荷叶有些吓到,愣了一瞬,匆匆去了。
倪云把顾昭放在床上,轻轻把他沾血的外衣折起来。
衣间掉出一块令牌。
三皇子。
三个字映在她眸中。
她一愣,转头当没看见,把令牌放在床头,取了些盐水为他擦了擦伤口。
她侧头“荷叶,先给他上个药”
“啊?”荷叶一怔。
“就当给我上药。”倪云安慰到,“我去给阿姐写封信。”
她坐下来,研了研墨,提笔。
“母亲之死已有头绪,阿姐不必担心。”她停笔,想了想“阿姐在皇宫中不必争风求彩,以身为重。”
倪云揉了揉眉心,落笔“云儿书。”
“荷叶。”她收起书信“明日作何安排?”
荷叶在盂中拧出一滩血水,冒了一头冷汗,细细地缕了缕头绪,“明日李家公子小姐要来提亲,其余便没了。”
“提亲?”她眉头皱的更紧了,倪向晚总替她拿主意。“那便推了,亲事什么的,往后再说。再说……现在不方便。”
倪云叹了口气“将信寄出去吧,辛苦了,荷叶。”
那夜倪云睡在地上,浑身酸痛,次日醒得早,却见三皇子已不见。
她无奈起身,被荷叶唤去吃饭。
倪云坐下,倪向晚抬头看了她一眼,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今天怎么把李家的亲事推了?”
她清醒了几分,拿起拿起倪向晚的茶杯,瞄了一眼:“龙井?”
“我在问你话。”
倪云皱了下眉:“爹,我有事。”
他冷呵了一声“什么事,三皇子的事?”
倪云揉了揉太阳穴,没说话。
“别以为昨夜你带回来的人我没看见。”
“我当时……我也才知道他是皇子。”她把目光移到地面的落花上。
“云儿,知晓分寸便可。皇室的人,碰不得。”
倪云点了点头,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下,汁水直流,她眸子动了动。
“我出去了。”
“娘娘!”竹子抱着纸框走进“二小姐来信了!”
倪迎一下子坐起来“云儿来信了?竹子,快给我看看!”
倪云细细地阅着,尽管只有几个字,但也让她心情大好“竹子,下次探亲日为何时?”
“还有不到半月”竹子替她收起信“娘娘几日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