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云看着她那不知在说什么的嘴，冷笑一声：“贵妃娘娘，你说什么？我可不会读唇语...”
上次她问富察玉衡倪迎有没有给他说什么，富察玉衡却说倪迎不会说话。
从那时候起，倪云便觉得不对劲了。
现在看来，果真...
“这袋药，是从芙蓉阁里搜出来的，我看再不用，就浪费了，索性物归原主吧...”倪云晃晃她的脸，轻描淡写问一句，“好喝吗，贵妃娘娘...你怎么不说话啊？”
“贵妃娘娘！柳小姐！药材给您带过来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丫鬟们跑过来，舒贵妃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爬起来，嗓子里发出破碎的吱吱呀呀声。
“娘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嗓子喊太多了，你们给她盛杯水就好了。”倪云不慌不忙地戴上面纱，起身要离开。
“柳小姐...您别走啊，我们娘娘...可怎么办啊？！”一个丫鬟拉住倪云的手，泪眼盈盈。
倪云竟愣了一瞬，看了一眼舒贵妃。
想不到，她这丫鬟到还是忠心耿耿的。
“我治不了你们娘娘，许是挺不过今夜了。”倪云不再看她，甩开丫鬟的手，独自走开了。
“娘娘...娘娘...”
就让她那腹中的孩儿，和她做过的一切，全都烂在她肚子里吧。
没有将她做过的事公之于众，倪云认为已经够仁义至尽了。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有些潮湿的冷宫里，今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倪云蜷在床榻的角落里，好像这样，就能和她的阿姐靠在一起。
倪云床前的灯烛熄了一盏又一盏，顾昭就坐在她榻上，等了她一夜。
烛光照的他的脸半明半暗，勾勒出他五官清晰的轮廓，照不出他眸子中深深的思虑。
他从未这么渴望过一个人，他不舍看她受半分伤，掉半滴泪。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为情所困。
他也从没这么确切地感受到，分别在即。
次日清晨。
周勉看着桌上一堆烤化的蜡炬，愣了一瞬：“三皇子，您就真干等了一夜？”
顾昭没理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
他径直走向餐桌，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
“诶，我听说，昨夜有个娘娘难产，叫了一个晚上，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
“你小声点，三皇子在那呢！”
“三皇子今日怎么用膳怎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昭夹菜的手一顿，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吃起来。
周勉倒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据他所知，现在宫里有身孕的，大概只有舒贵妃一个。
莫不是那倪二小姐，和舒贵妃有什么瓜葛？
正想着，倪云就推门进来了。
看见顾昭这么早吃饭，她也有些吃惊。
平日他都是等她吃完再吃的。
不加犹豫，倪云走过去，不拘束地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菜。
看顾昭不说话，她索性自己说了：“我昨夜帮人收了个妖，你别担心。”
闻此，顾昭才抬起头，望了她一眼。
倪云一怔，看着他的眼：“顾昭，你一夜没睡？”
他没回答，垂头轻笑了声。
是啊，她这个仇若是不报，她怎会甘心呢？
她觉得有些奇怪，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听荷叶说，你有话对我说？”
“嗯。”他应了声，示意旁人都退下，“倪云，你娘的死，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