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人资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果然是有大事发生,他不好再吊儿郎当,只得赶紧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到家后,他便感觉到气氛不对。龚父满脸黑气地坐在客厅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大哥大嫂坐在他对面,二哥二嫂坐在中间最长的四人位沙发上。龚母带着孙子孙女在外面的院子里玩耍,时不时地朝里面看两眼。
他在院子里先是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阵,然后无声询问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龚母只摇头叹气,不肯说。正准备进门时,便听到龚父一声怒吼:“那臭小子到底死回来没有?吃个饭还要让人三催四请,像什么话!”
他赶紧长腿一迈,一下子跨过好几节台阶,冲了进去,嬉皮笑脸地说:“来了,来了,父亲大人亲自召唤,儿子岂敢怠慢,这不,丢下大客户就飞奔过来了。父亲大人,消消气!”
他狗腿子般拿起桌上的茶杯,端到龚父鼻子底下,谄媚地说:“爸,喝茶,喝茶。嘿嘿嘿。”
龚清华这时的心情糟糕透顶,哪有闲情理会他,不耐地挥手推开,指着旁边的长沙发,命令到:“别嬉皮笑脸的,难看!赶紧给我坐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哦。”接收到二哥“别生事,给我乖一点”的信号后,他乖乖放下杯子,大剌剌地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习惯性翘起了二郎腿,等待皇上口谕。
龚清华自己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郑重地说道:“我宣布,从明日起,龚子扬退出集团董事会,不再担任集团高级副总裁,也不再担任集团战略委员会副主任,集团财务部和战略投资部暂时由我代管,部门长的职衔还由他暂时挂着,我另有重任委派。”
“啊?!”这个消息太突然,太劲爆了,在坐个个都是一副被雷击中的表情。
半天之后,龚子扬第一个跳了起来:“爸,为什么?”
何美丽也紧跟着跳了起来:“爸爸,为什么突然不让子扬干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其他人都转头看向龚清华。
“做错了什么,你们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夫妻究竟有没有做过损人利己的事,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我如今这样处理,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何美丽呆了片刻,很快那双充满了人工痕迹的欧美深邃大眼中便蓄积了满满的眼泪,声泪俱下道:“爸爸,求求您,不要这么对子扬,他全都是为了我,不忍心看到辛苦经营了三十年的何氏,就因为区区的五千万关门倒闭。他不忍心看我伤心难过,这才决定挪用了公司账上的资金,临时过桥。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啊。爸爸,您要是看我不顺眼,瞧不上我们何氏的话,我可以走,我可以跟他离婚,不再拖累他。他这么有才华有能力的一个人,受不了这种委屈的,这个消息一旦宣布出去,他还怎么做人?爸爸,我求求你了。我给您跪下了!”
说完,她真的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那声音一听就很疼,连龚子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龚子扬也一脸愧意地跪了下去,向龚父低声下气认错:“爸爸,美丽娘家这次的坎确实不小,他们各种办法都想尽了,最后还差几千万的窟窿,走投无路之下,美丽才来求我,想办法救何氏。我看到集团账上正好还有一笔钱暂时没有去处,便借给他们了。我想着反正时间也不长,估计钱很快就能收回来,就没有向您和董事会报备。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您发现了。爸,我真的是第一次做这种违反公司制度和流程的事情,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请您收回决定吧。”
龚清华并未因两人的话脸色放缓,反而变得更加严厉:“你知道,你这次犯的最大的错是什么吗?是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滥用职权!你这样的行事作风,我怎么敢把龚氏放心交给你!说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他生气地扫落了眼前的茶杯,名贵的瓷器伴着清脆的声音散落一地,茶水也溅到了何美丽白色的裙摆上,留下醒目的印子,她下意识皱起眉头抚了抚裙子,又扯了扯丈夫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