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收的闺蜜替她认下了对方甩过来的自作多情,“五爷快别说了,瞧二嫂都脸红了呢!”
在王府里,有丈夫宠爱的女人会过的如鱼得水,家世上,刘盈帮不了谢初含,便在这点小门小道下功夫,就算报答谢初含对她的倾诚相待。
谢初含维持着不傻的笑,眼神虚虚的躲,脸红会是晒红的!
少女白皙的脸颊爬上零星粉黛,弯成月芽儿杏眸含情脉脉,嘴角边的梨涡流淌着日辉,斑驳的光晕不及她百魅姝色。顾承几不可见微微翘起的嘴角下压,移开视线吩咐顾邦:“你盯紧些。”
“二哥放心!”顾邦信誓旦旦。
“告辞。”顾承走向谢初含,淡道:“走了。”
奔波劳碌了几日,顾承属实累了,他令何翦将马牵回去,就进了谢初含的马车。
“此次归期未定,没和你说,以免你扑了空。”顾承的嗓音充斥着深深浅浅的疲乏
这是认定她就是来迎接他的。
淡淡的风沙尘土在逼仄的车厢里缓缓飘着,谢初含侧眸看去,男人挺直背脊端坐,但略显沧桑,阂着眸的眼皮微微蠕动,看起来并不踏实的休息,而是心事重重。
“妾身原也是来碰个运气,若没遇上爷,就和五弟妹说说话,不打紧的。”说的半真半假。
顾承眼皮拨了拨,微微睁开一瞬又重新闭上。
西海大捷,谢初含的功劳悄无声息但举足轻重,不仅借了应急军饷,整个西海谢氏产业毫不迟疑的贡献后援,及时补给军资,完美配合前线才大获全胜。
五弟说西海谢氏所有的产业,已全归在谢初含的名下,并对西海防御永支持,顾承心中五味陈杂,他开始不解为何圣贤会说:商贾为逐利算计市侩、荼毒世风?
据他观察,谢初含、谢严谨、谢正明非但不盲目逐利,更甚愿意舍利助人。
算计也只是精算买卖得失,从未损人利己,市侩更是无稽之谈,否则谢初含不会贸然借给刘盈弥补军饷,那时战事未明,输赢无定,银子打水漂虽然与谢家而言不值一提,可相助刘氏与谢氏好无帮衬,更无可图。
谢初含似乎挺爱财,可亦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那张接发造谣人不识字的纸,准确的说,是一封信,里头没有一个字言情,但通篇皆是情,令他过目不忘。
字迹更甚烙上心扉。
母妃的字迹沉稳却少了张势,高琴玉的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苏婉和刘盈的字都略显平庸。谢初含却能用柔美的笔触,写出内敛铿锵的字气,没个十载的功夫很难办到。
看字如人,想着顾承不由得脱口而出:“信,我看明白。”
谢初含:“?”
不带前文后语的,连个参照物都没有,叫人瞎猜?
彼时又闻顾承忽然道:“放心。”
“你若回头我会尽量在。”
好熟悉……
想了须臾,谢初含嘴角狠狠一抽。
这是对“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的回复!
顾承将她默写的诗歌《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当作是情书了。
当时应急随便默写的,这的确是一首情诗,可不是她创作的,更不是写给顾承的。
男人疲惫的神情惬意,似乎很轻松,谢初含不敢揭发真相,打脸他自作多情,只好硬着头皮笑。
车轱辘转到玄恒院,二人下车便见一院子奴仆晒纸。
昨夜风雨袭了书房,湿了好些文墨。
紫鹊小心翼翼的把纸夹在绳上,可和她作对似的,轻轻一卷就带飞了几张。
一张不怕死的纸竟往顾承脸上拍。
看了标题,谢初含登时觉得要“大难临头,”舌头都打结了,期期艾艾道:“爷,妾身又闹肚子了,先去应个急。”
脚步一转就被顾承拽回去,他念着标题,“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徐志摩所著……”
静寂,安谧,对峙……
无形的火苗滋滋的叫。
顾承的脸变化了好几种神色,多到他无法控制,好一会儿后他匪夷所思地问:“所以,不是你写给我的?”
那眼神好像看一个渣女……
谢初含一脸无辜,觑着他嗫嚅:“……妾身没说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