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只能在心里替许怀谦说声倒霉,谁叫他在朝堂上的风头出得太盛了。 两次广告的钱粮下来,都抵户部好些年的户税、田税了,已经在昌盛帝和朝堂之人的心中形成了,有他在,钱粮不是问题的固定印象了。 可人都不傻,许怀谦两次都是从商人们手中拿的钱,一次榨空了昌南,一次榨空了其他承宣布政使司。 这第三次还能去哪儿榨 不少官员都觉得许怀谦还是功利心太强了,一有事就身先士卒,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能力,却忘了,朝堂之上,从来都不缺尔虞我诈。 他这次怕是要跌个狠了。 官员们觉得许怀谦这次有去无回的时候,消息传回翰林院。 才从一众同事嘴里听到中书舍人这个官职权利有多大,还没震惊过来时,又听到户、吏、工三部联手将盛北的灾情打包给许怀谦时,许怀谦的朋友们都气愤得不轻。 “什么叫给许怀谦表现的机会,”孟方荀听到三部给的钱粮,气得脸都红了,“就五十万两银子和三十万石要把盛北给弄好,打发叫花子呢” “可不是,我老师说了,”章秉文气得腮帮子一鼓,“要修盛北的河堤没个两千万两银子下不来,五十万两,这才哪到哪儿,塞个牙缝都不够。” “他们这分明就是在把许怀谦往火坑里推,”段祐言一阵见血,“就等着许怀谦犯错,他们好将他参出朝堂。” “人心太险恶了”裴望舒对朝堂官员的行为极为不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们就这么欺负许怀谦 段祐言分析“他们既然动了要动许怀谦的想法,恐怕就不止使这些坏,钱粮都还是次要的,就怕在人力物力上直接架空他。” 所谓天高皇帝远,许怀谦这才当大半年的官,且接触的都是翰林院里官,手上没有一点人脉,其他三部要给许怀谦找点麻烦太简单了。 “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人,”孟方荀拍了拍桌子,“不是欺负许怀谦手头上没人么,我们不是人么,虽然官位没有许怀谦的大,但替他做点事还是可以的吧” “回去我就让我媳妇给我赋广,”孟方荀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这次直接下定了决心,“我要在邸报上开个征收广告的专栏,长期为盛北修堤坝筹措钱财。” “也算我一个,”裴望舒抬首,“不就是钱么,大不了小爷我多做些衣服在全国各地卖,到时候的盈利都捐给盛北修堤坝。” “我回盛家找人手去,”段祐言也道,“顺便给翰林院申请外调,盛北那么多灾民,我去帮忙治病总可以吧。” “我带着我师父直接住堤坝上去”章秉文紧跟着道,“我师父会修一点堤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他们在为许怀谦打抱不平的时候,许怀谦从内阁出来,知道昌盛帝还给他争取不到钱粮和人手后,许怀谦搓了搓手,直接去户部拿了钱粮,又去吏部挂了自己的职权,最后去工部看了看他的手下。 再怎么说也是个主事,手底下还是有几名人手的。 “梁大人。”见到工部尚书梁雨石,许怀谦对这个又给他送官又给他人的工部尚书,热情得不行,“我的人手在哪儿啊。” “这些,”梁雨石大气,一口气给许怀谦拨了三十多个兴修水利的吏员,“以后这些人就是你的手下了。” “还不快见过许大人。”对于许怀谦热情的到来,梁雨石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旁人遇到这种事,不是应该叫苦都来不及么,他怎么就这么高兴,不解地催促水利吏员们给许怀谦见礼。 “见过许大人。”工部要派人去盛北兴修水利的事,早就在科里传来了,这些水利吏员都不太想去盛北,太远了,还苦。 何况盛北还发生了那么大的水患,他们怕一个修不好,还搭上自己的命。 若不是一日为吏,终生为吏,连子孙三代都是吏,他们都不想给这朝廷当吏员了。 因此一个个给许怀谦行礼的神色都蔫蔫的。 “不用,不用,”许怀谦朝他们挥了挥手,“回去好好准备行李,过些日子,我派人来通知你们去盛北。” 许怀谦才不嫌弃这些人蔫头巴脑的,这些可都是兴修水利的人才,虽然顶尖的人才,梁雨石不会给他,但有些人在也行。 用比没有的好。 好歹这些人也是工部出来的,经验什么的总要比民间只修过小桥水库之类的吏员要强上一点是不。 而且进了他口袋的人,再想出去可就难了,人嘛,贪图的无非就是,钱财、权、对他好。 这些他都可以给他们,人心换人心,总能换得他们乖乖给他修堤坝的。 当然,有那坏事的他也不会客气,他现在是五品官,连那由头都不用寻,直接就摆免了就是。 所以许怀谦能不对梁雨石热情么,这可是个大好人啊,好到直接帮他省去了找人的功夫。 “谢过梁大人了。”这么多人许怀谦记不住,将这些人一一记录在了名册后,这才跟梁雨石道了声,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梁雨石看他那么高兴的,不解地摇了摇头,这是高兴疯了 不止他,其他两部的尚书也同样疑惑,许怀谦的开心做不得假,难不成他真能把盛北这个烂摊子盘活 不可能,看看华阴,还没有盛北的十分之一灾情,沈温年去治理了一年,到现在也不见有个什么起色,他能有这么大本事 许怀谦当然没有这么大本事了,他是人又不是神,手一挥,水患就退去了。 但他觉得这三部能因为自己能力不行,就把这种事让出来,还上赶着给他送钱、送粮、送官,其实人也还行。 要知道,每逢灾难是官员最容易捞钱的时候,中间这么多环,灾民有混又乱,从中间贪墨一笔,真的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