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有蛇,主要是银环蛇和竹叶青,都剧毒无比。 平常它们都生活在沟渠里,树林里,但到了六七月份,天气炎热,居民区的平房比较凉快,它们就会溜达到居民家里,要被它咬了,治起来可麻烦的。 林白青忙问:“齐大妈,蛇呢?” 齐大妈手指:“就你家呀,刚才还在墙上。” 穆成扬沿墙找了一圈,说:“应该跑别处去了吧,反正我是没看见。” “你这孩子可真没心没肺,蛇能在明处走嘛,它都是在墙里窜。”齐大妈说。 在自家倒无所谓,但巷子里小孩子多,要咬到孩子就麻烦了。 林白青说:“师哥,你先拿棍子四处敲敲,把它吓跑吧。” 穆成扬看表,说:“我还有事呢,你从药堂拿点雄黄,在巷子里喷一喷吧。” 这时乔麦穗从家里出来,问:“我听说有蛇,咋,咬死人啦?” 虽然她话说的难听,但东海市前几年真有过一家人在睡觉,被蛇咬死的事。 所以齐大妈说:“想起来我就害怕,那可是竹叶青啊,一个猛子,窜白青家里去了,哎哟,快把它抓了吧,不然它要窜我家,咬我孙子呢?” 林白青说:"咱不抓它了吧,我去药店拿点雄黄喷一喷它就走了。" 乔麦穗立刻垮了脸:“林白青,邻里邻居的,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厚道?” 又拍着手高声跟大家说:"我这大腿风湿的厉害,正要找竹叶青泡酒呢,你们听听林白青说的这像话嘛,拿雄黄把蛇吓走,噢,我的腿白受疼啊?" 齐大妈说: "你就别抓蛇了,问白青开药帮你治治呗。" 乔麦穗后退两步,撇唇说:"大家说说,我家卫国帮她找了半个月的大粪,最后落着好没?"再说:“让她帮我治病,哼哼,治不起。” 齐大妈说:“那蛇要咬了白青也不行呀,你想要竹叶青,让卫国买一条呗。” 乔麦穗上下打量林白青,冷笑:"我家卫国当了整整12年兵,国家不安排工作,几个退伍金吧,前段时间全贴灵丹堂了,我也想买,我得有钱啊。” 见林白青要关门,脚一抵: " ;林白青,这可是我们顾家的老宅,我今儿就要进去捉蛇,你要不让我捉,我…我躺这门上,不走了我。" 林白青伸手:"陈庆坤给我的山参呢,你这老脸也是够厚的,说不给就不给,味下了这是。" "你……你叫我啥,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乔麦穗给气傻了,磕磕巴巴。 林白青故意说:“也是,虽然咱们平辈,但我怎么也该喊你一声嫂子的,嫂子,咱俩还有山参的账没算呢,你也别躺了,回家取我的山参去。" 说起老山参,乔麦穗哑火了。 她有风湿,肺也不好,山参能补气,也能祛风湿,反正顾卫国已经输了,她心一横就把账给赖了,气吼吼的,她走了。 顾培听到争吵声出来了,问林白青:"真有蛇?" 林白青说:“不用怕,拿点雄黄洒一洒,喷一喷它就走了。” 俩人正说着,顾卫国扛着根长竹杆从转角走了过来,笑着问候:"小叔,小婶好。" 顾培问:“卫国你拿根竹竿干嘛?” 顾卫国说:"我妈腿有风湿,听说有条竹叶青,我准备捉来给她泡酒喝。" 顾培是长辈,而且他不理解用酒泡蛇这种行为,就跟顾卫国说:"别捉了,把它熏走就行了。" 顾卫国有点为难: "她腿疼的厉害,非要赶着我捉蛇呢。" 顾培说: "让她去军医院挂号,治病的钱挂我的账,治风湿不必非要竹叶青的。" 顾卫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那怎么好意思?” 乔麦穗在后面喊:“顾卫国,别听他们假惺惺,我不去医院,我就要竹叶青。” 老娘耍泼,顾卫国也很难堪:"小叔,我妈那人脾气倔,我劝不动。" 顾培说:“你再好好跟她说说去。” 顾卫国点头:“好。” 但他才转身,就听乔麦穗高扬声音一阵骂:"天杀的顾卫国,短寿的顾卫国,造孽的顾卫国,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到这么大,你连条蛇都不给我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巴结有钱 人,也不想想,人家有钱人拿你当啥,拿你当条狗!" 所谓泼妇就是这样,不讲理。 顾卫国回头,摊手,一脸难为情:“小叔……” 大侄子被老妈骂成这样,顾培不行也得行,只好打开院子,示意他进去找蛇。 不过他捉他的,林白青得去库房翻些熏黄出来喷一喷,气味一熏,以后蛇就不敢再来了。 药堂有雄黄,但不是常用药,所以积压在地面上的大库房里。 药是林白青放的,每一样药在哪个位置她心里都有账,但这一翻,却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翻到雄黄,再翻了翻,就发现所有中药的位置都不对。 她估计是刘大夫找药的时候把顺序打乱了,于是喊了顾培进来帮她搬药,一袋袋的翻,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在个最角落里才找到雄黄。 把它杵成沫子,再兑上些药酒,沿路洒一洒,蛇闻到它就会钻地下,或者林子里去的。 俩人一路喷洒,路过老宅时顾培忽而扬头,指着墙说:“这个地方会不会太低了,如果有贼,会很容易翻进你家的。” 林白青和乔麦穗用了一截公墙,这几年外来人口多,巷子里经常闹贼,林白青想加高墙体,挡挡贼,但乔麦穗死活不让。 她是个泼妇,林白青懒得跟她吵,墙的事就一直拖着。 因为顾卫国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