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被人拽了一把,江语棠吓得不轻,险些就要惊叫出声。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秦恪将自己一把抱起,让她的头搁在自己肩上,脚步稳健地朝前走去。 “王爷这是觉得愧疚吗?”她忽而问。 秦恪没半点沉默,便回:“怕你走的太慢,在皇宫落钥之前赶不回王府。” 得,还以为他是终于被撼动内心,结果细看,仍是那个心黑的渣男。 江语棠翻了个白眼,可身上又疼又累,她也没了力气跟人计较,到底是在他怀中没动,期求快些回府,能好好休息。 可天不遂人愿,两人没走几步,就瞧见一个身影匆匆而来,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儿臣恳请父皇开恩,饶恕母妃!” 是五皇子秦礼。 “父皇现在正在气头上,劝说只会火上浇油。我若是你,就回去好好待着,潜心思过,等之后有机会再来求情。” 路过秦礼身边时,秦恪还是提醒了一句。 谁料秦礼并不领情,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三皇兄不是我,自不知我心中担忧,而我也学不来三皇兄的果断。我只知道,母妃历经生死将我带来世上、给 我生命,又在群狼环伺的后宫中护我周全,将我养大。而今她遇险,我必不会舍下她。” 他抬头看来,目光竟是带了几分失望与痛心。 好似不愿相信,将他母妃害成这样的,竟是自己最敬爱倚仗的三皇兄。 所以句句都戳在痛处,也句句都是控诉。 秦恪无奈轻叹,却也只是冷冷说道:“随你。” 而后抬脚便要离开。 “三皇兄真要如此吗?难道真如夫子所说,皇家兄弟间只能有假意逢迎,不存在真情相待?!” 这话几乎是低吼出声,让秦恪的脚步微微顿住。 就在他准备放任不管时,怀中的江语棠却转过头。 “兄友弟恭又无顺序,做弟弟的都无恭敬之心,却要求做哥哥的友爱宽容,你是二十,又不是两岁,做事怎这般蛮不讲理?!” 没料到她会出言反驳,秦礼明显愣了好一会儿。 但随之便是眉心紧蹙,“你才嫁进来几日,知晓多少我兄弟之间的事情?” “五皇弟说的对,我确实不知,” 她应和一声,却丝毫不加收敛。 “我只知道,若五年前王爷不曾请命去战场,岂有你藏在后方、坐享其成的道理?就五皇弟 这小鸡崽儿似得体格,怕是在前线挨下一刀,就得回来跟贵妃娘娘哭鼻子吧。” “你!”秦礼羞恼难当,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道:“男人说话,有你一个女人插嘴的份?!” 若是说旁的她还能忍,这还扯上男尊女卑,她这脾气就压不住了。 “五皇弟这么看不上女子,还不是女子生的女子养的?御膳房的厨子都还有一半是女子呢,要么你从今日起绝食算了,多有骨气啊!” “满口狡辩,我不跟你这种无知村妇计较” “怎么,吵过了我就是你三皇嫂,吵不过我就是个无知村妇?这不巧了,我还不想跟个粗俗无礼的男子说话呢,你怎么不赶紧闭嘴,让我的耳根子清静清静?” “你才应该闭嘴,真不知道三皇兄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女子!” “你不知道就对了,你当这世道谁都能娶上媳妇儿的?让你学去,还不知道要倒霉谁家姑娘。” 在气人这项绝学上,鲜少有人是江语棠的对手,至少眼前这位单纯的五皇子不是。 好好一个目若朗星的青年,硬是被气得脸颊通红。 “三皇兄,你不管管她?!”他另辟蹊径,竟是 跟秦恪告状。 江语棠还不绕他,“哟,现在知道叫皇兄了?刚才不是还兄弟阋墙、痛心疾首,要.......唔!” 话没说完呢,她的嘴巴被秦恪赏无可忍的捂住。 也不知是觉得她聒噪,还是怕再说下去,这天真单纯的五皇子要被气出个好歹来。 任谁经历了这么一遭闹剧,情绪都被打断了,秦礼如此,秦恪亦如此。 他还是有几分作为兄长的成熟,提点道:“你的母妃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有些事她做没做,你亦该仔细想想。再者,作为皇子最不该的,便是被亲情捆绑理智,贵妃若不是容忍妙仪这么多年,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说完这话,他是真的走了,徒留秦礼沉默地跪在原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当年入军中任职,对本王来说反倒是个机会。” 行至半途,秦恪突然说了一句。 江语棠一时没理解他为何提起,下意识问:“为何?” “本王十二那年,母妃殁于冷宫,被皇后收养,彼时虽不算善待,但也是饱暖无忧。但三年之后,皇后有了自己的儿子,便起了杀本王以绝后患的心思。请命伴随五皇弟出 征漠北,是本王唯一的活路。” 随着秦恪平淡的描述,一个形象也在她的脑中浮现—— 年少的皇子身披战甲,孤注一掷地厮杀在敌军中,靠肉体凡躯拼杀出了一条血路,用满身的伤痕,只换得一个活着的机会。 “所以让王爷娶了妾身,也不算辱没吧。”她突然道。 原以为她今日为自己与秦礼争吵,是深爱自己,所以心疼。 没料她竟借此自圆其说,秦恪当即嗤笑了一声。 “漠北占据地利,少有战争,镇北侯可没什么功绩。以他的私生女身份来配本王,你还真是自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