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那么多,还是宋先生说起我才发现的。宋先生之所以知道那么多事,不光光因为他会打听,他还看的细,想的多。”说起宋丹青,范一彪脸上流露出半是敬佩半是怀念的神情。
两人一直走到山庄门口,仍是没见到仲夏仲雪回来。陆小凤知晓以范一彪的痴性,仲雪平安回来前,必定不会回去。左右无事,他干脆陪着范一彪一起等,顺带还能聊天解乏。
“你说宋丹青曾告诉你,当年来红叶山庄挑战的人中有一人叫韩志鲲。”
“是啊。宋先生还说韩志鲲的鲲鹏剑法源于惊涛剑法。是他看了许多次仲庄主与人比剑后自己悟出来的。可惜还是略逊一筹,最终为剑气所伤,经脉尽断,便是救活,也是一个废人。宋先生最为惋惜的是,韩志鲲虽察觉惊涛剑法的精妙之处,却只想着去繁就简、一分为二,并未细究如何融合,终是落了下成。”范一彪重重叹了口气,“其实宋先生来此也是为了我。他说若我能得到仲庄主赏识,便是只看上一眼惊涛剑法的剑谱,对我也大有裨益。”
范一彪虽和宋丹青相识不久,但感情向来不能仅以时间度量。在范一彪心中,博闻广识的宋丹青既是朋友,又是师长。每每想到宋丹青离世,他都不免悲痛难忍。
陆小凤知道他心中难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说话间一道人影由远及近,正是仲夏。他怀中抱着仲雪,察觉到门口等候的两人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两人莫要吵醒了她。仲雪盖着仲夏的外袍靠在他怀中,微微闭着眼。
范一彪只觉得仲雪脸色苍白的很,心中担心,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好等离得近了才小声问道:“仲雪姑娘这是受伤了?”
仲夏摇了摇头,轻声道:“摔了一跤,又受了些惊吓,并无外伤。我先送她回去,两位也回去休息吧。”
仲雪已然平安回来,陆小凤和范一彪心也落了地,自不会再跟着,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很快过去。
陆小凤缓缓睁开眼,扭头望向身旁空荡荡的床,思绪忽而飘到了那片柔嫩的肌肤,温热又如羊脂般光洁,带着淡淡的芳香,在若有若无的触碰时叫人心神荡漾。待陆小凤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走到了时梦之所在的那排屋子。
突然“吱嘎”一声。开的却是最边上,与时梦之所在那间隔了一间的屋子。程万战从屋中走出。他显然没想到会在此时见到陆小凤,微有愣神,随即不自然地抱怨道:“没一间屋子睡得舒服。”说罢,逃也似的快速离开。
陆小凤心中奇怪,程万战换到这边房间,无非是希望玄墨阁再来时,能有个帮衬。他定是已想好了被人撞见的说辞,不应走的这般仓皇。
一声女人的冷笑响起,之后是清冷又不屑的声音:“昨夜悄咪咪地跑来时,可没这么狼狈。”
陆小凤收回目光,回身看去,见时梦之也走了出来,照旧一袭白衣,随意倚在门上,恍若仙子。陆小凤微微一笑道:“程万战走的这般急,莫不是这里有什么更吓人的在?”
时梦之脸色一变,很快恢复原来冰冷的样子,哼了一声,道:“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怎么?你认为前夜是我迷晕了你?”
“当时不是。”陆小凤摇头,“姑娘若想我跟你躺在一张床上,根本用不着下迷药。”
“你!”时梦之因愠怒脸上浮出些许红晕。她轻声喘息,待稍有平复后,方说:“若非你在我眼前倒下,我真要以为是你下的迷药。”
陆小凤闻言问道:“姑娘既在我后面晕倒,可有见到什么?”
“不曾。那歹人有心迷晕你我,必然小心的很,怎会这般轻易叫人发现。”时梦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是我知道了是谁故弄玄虚,必不会饶过他。”
陆小凤惋惜地叹了口气,道:“姑娘斩断旧缘后,为何不离去?如此虽少了些许相处时日叫人可惜,但也不会再卷入这些麻烦事儿中。”
“你当我是怕了吗?”时梦之察觉陆小凤是真心惋惜,语气稍软,“我当时听闻楚幸出事,哪还顾得上许多。那般叫人艳羡的深情、那种至情至性的女子,忍不住想帮扶一二。”
陆小凤不由诧异,万没想到这如寒冰一样清冷的外表下,竟有一颗烈火般的心,心中越发欢喜。
时梦之察觉他的目光,秀眉一挑,道:“你这是不信?我且告诉你,女子之间多的是相互欣赏的,那些个只会攀比计较的俗物才是少见。”
“并非不信,而是……”话刚出口,陆小凤便觉得这番辩解着实无力,他若相信,方才便不应诧异。念及此,陆小凤转而说道:“是我狭隘了,抱歉。”
时梦之未曾想他会如此干脆地认错,不免高看了他几分,道:“你还算有个优点。”
陆小凤垂头稍靠近了些,趁机道:“我可不止有这一个优点?”
“真会自夸。”
时梦之别过脸去,微扬的嘴角仍暴露了她不但没有生气,相反还有些开心。陆小凤见状越发大胆,又凑近了些,刚想再说些“好听”的话,不远处廊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时梦之连忙拉开距离。陆小凤叹了口气,回头去看是谁破坏了好时机。
只见廊道上,仲雪一袭月白色裙衫,脸涨得绯红。范一彪站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打扰了……”
如昨日一般,仲雪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但与昨日不同的是,范一彪紧紧跟了上去。
“你不跟上去?”
时梦之依旧说了与昨日一样的话,这次陆小凤摇头道:“有范一彪跟着。我若再去,反倒坏事。”
“既如此,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美人相邀,陆小凤自然欣然同意。
“仲雪姑娘,仲雪姑娘……”
屋外连续的几声呼喊将本就没睡熟的云初霁彻底吵醒。她缓缓坐起,肩膀撕裂般疼痛再一次提醒她,无论她如何掩饰,昨日的战斗的的确确加重了她的伤势。她从怀中掏出玉蝉,昨日之前,她绝不会打它的主意。但如今,她要尽快好转,急需良药。
可仅一只玉蝉,她若用了,仲雪又该如何?云初霁替仲雪把过脉,知道那副用药吊着的身体拖不了几日。
救己?还是救人?云初霁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