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不仅是仲夏,就连陆小凤和花满楼亦没有深究的打算。她虽感奇怪,但抱着信任二人的想法,暂且将怀疑按在心底。
“的确不急于一时,我等先回去了。”
霜晚居和双叶居并不是一条路,走到半路,仲夏、仲雪两兄妹便向几人告辞。
陆小凤似乎不着急回去,一步三晃地慢慢走着,毫不在乎走在前面的云初霁和花满楼已经远到没了踪迹。范一彪跟在后面,不时地看向陆小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姑娘。”
“什么看大姑娘?”范一彪立时急了起来,“我何时看大姑娘了?”
“的确,今晚你是没偷偷瞄人家仲雪姑娘。”
“你这叫什么话,平时也没有。我那最多是……欣赏,欣赏,懂不懂?”气氛稍微活跃了些,范一彪顿时忍不住,稍稍凑近了些,“陆小凤,那胡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的死了,还穿的那么奇怪,你当真不管了?不是说你最爱管闲事了吗?”
“这闲事还是不管的好。”
陆小凤故意下了个套,范一彪立刻就上了套。
“为什么?”
“因为他原本是要往西南逃的。西南——铸剑坊。”
“铸剑坊……他往哪里去干什么?”
“当时是去找他的同伙。”
“同伙?”范一彪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
“所以……”陆小凤没有给他多加思索的时间,“你在那见到了谁?”
“见到……没有,我谁都没见到。不对,不对,我又没去那里,我怎么知道。”范一彪很快醒悟,直接否认。可惜他实在太过慌张,眼神闪烁的样子几乎就把“我说谎”三个字刻在了脸上。
陆小凤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看穿一切的眼神很快让范一彪拜下阵来。他挠了挠下巴,无奈地垂下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所以,大晚上的你为何要跑那里去?”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陆小凤直接排除了胡跖是去找范一彪的可能。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稍微有些莽撞的年轻剑客,下意识不愿意将他与诸多是非扯在一起。
“我曾听说书的说,剑有剑灵。铸剑坊剑坑那么多剑,我就想去那里练剑,看看会不会有所领悟。”范一彪说完,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练了大概半个时辰,谁都没瞧见。真的,谁都没有。”
陆小凤暗暗摇头。他相信范一彪的确是去练剑的,而且也一定见到了其他人。只是不知他出于何种目的选择了隐瞒。眼见一时半会儿从范一彪口中问不出什么,陆小凤也只得期待云初霁返回铸剑坊能查出些内情来。
铸剑坊的门大剌剌的敞着。明明只是夏末秋初,穿门而出的夜风却好似从寒冬而来,冰凉刺骨。云初霁握紧了花满楼的手,感受到从掌心传来的实实在在的温热,周身那令人不适的凉意才终于有所消散。
云初霁定了定神,握着花满楼的手踏上台阶。刚进门,她便瞧见有人手拿某物正从左侧那排房间中出来。此人一一袭天青色云锦长衫,正是刚与仲雪一同回去的仲夏。
仲夏同时也看见了进门的两人,嘴角扯动,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二位也来了。可惜我们都来迟了,无论先前待在这里的人是谁,早已被那动静吓得逃走,只留下了这个。”仲夏毫不掩饰,摊开掌心将手中的物件展示给两人。
那是一块淡黄色的残布,一边毛糙,明显是从衣服上撕下的,上面残留着血迹。
“这是……”
“这是雪儿衣服上的。”
云初霁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熟悉,原来是仲雪那件黄色衣服的一角。她正奇怪这为何会出现在铸剑坊,便听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不等她发问,仲夏便开了口。
“实不相瞒,那日雪儿离家不久,就落在了胡跖手中。我们找了整整一日,没想到她竟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难怪,难怪她死活不肯说胡跖将她带去了哪里。这么近啊……她肯定恨死了我这个不像话的哥哥……”仲夏眉头深锁,面上悔意浓烈。
云初霁一惊,心下了然,亦了然花满楼知道后为何不将真相告知自己。
“他的确该死。”
仲夏犹自愤懑,骂道:“我只恨一刀毙命便宜了那个混蛋!”
云初霁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悲愤的兄长,只能静默不语。
仲夏很快从气愤之中缓过劲来,察觉方才的失言,先道了歉,又道:“我怀疑胡跖同伙就是邹瑜,二位若见到他,务必当心。”
“我们理会得。”云初霁点头应下,又察觉到仲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少庄主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那个迷药所需的花既然只有苜黎寨有,或许……”仲夏自嘲地笑了笑,“许是我多虑,不过苜黎寨那几位,姑娘还是不要过于信任。”
云初霁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多谢公子提醒。但我认为,此迷药甚是少见。他们若真是有心,装作不认识岂不是更好?”
“看来是我多虑了。”仲夏向两人告辞,走时手中还牢牢握着那根黄色残布。
铸剑坊中总透着别样的寒意,尤其是葬剑坑根根残剑好似座座墓碑,看的人心底发凉。云初霁自认并非胆小之人,可每每来这铸剑坊总感觉心底不适。已无事需查,她直接拉着花满楼的手,大步离开了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陆小凤坐于房中,一口接一口,慢慢轻酌,好似杯中的不是茶,而是美酒。
云初霁进门见到这幅场景,忍不住笑骂道:“我们来回奔波,你倒是清闲。”
“发现什么了?”
云初霁回答:“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角仲雪衣服上的布料。胡跖曾将她关在那里。”
陆小凤手一顿,神情从惊讶转到自责,最终轻叹道:“这么近……”
花满楼叹道:“谁又能想到呢?”
“我该想到的。只是我一直以为她是离家出走,必然是往远处去。”陆小凤重重叹息道,“是我太自大了。”
云初霁白了他一眼,骂道:“你的确自大。她哥哥都没想到,为何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