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干嘛来这种地方?这种天气应该在银座的名品店吹着暖气挑包包才对!”
“是小紫说在大本营待腻了,所以我们才外出散步呢。如果小紫没被猴子们盯上的话,当然可以去名品店,可是你的通缉令遍布东京的大街小巷呢。”
“不准提那张照片!我想起来就气死了!我当歌手的时候拍了那么多漂亮照片,那些猴子警察竟然选了我最丑的一张到处贴!”
“好好好,不提了。现在还觉得冷吗?”
“唔……还行吧。”
——在你抱怨完“好冷”之后,夏油杰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你穿,此刻你被裹在过于宽大的黑夹克里。
袖子太长,你的手伸不出来,他把手探进去,暖融融的大手与你的纤手十指相扣,十二月的下午不再寒冷。
今天夏油杰穿了私服,深色冬装是简洁却别致的设计款,高大修长的身量这样穿衣格外有型。
冬日的山林空荡而寂寥,徐徐的风声中时不时响起清脆的鸟啼。午后的阳光明媚又澄净,树杈的影子纷乱地映在残雪的土地上。
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又凌厉,配以枯木的背景,像一副浮世绘。
“还有多远啊?我走不动啦,要生气啦。”
话虽如此,你却是偏头弯眸笑着,紫眼睛盯着他。
“还有些距离呢。”
夏油杰侧目看你,他从你小恶魔般的表情看出了你的意图。眼神透出温柔的妥协,他笑着摇了摇头。
“上来吧,我背你。”
你欢呼一声,跳上了他的背。
他的脊背宽阔而健硕,稳当地托举起小巧的你。你搂紧他的脖颈,惬意地用下巴蹭着他的脖子窝。
夏油杰被你蹭得发痒,笑出了声,低柔的笑声在山林间飘荡开。
“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呢。”
“哼,就要当坏小孩!我是被你惯坏的!”
被喜欢的人背着,你的心脏软绵甜蜜像一块融化的太妃糖。你忍不住亲了他的面颊一口。你回忆着说。
“杰,你好多年没背过我了呢。”
“你上次背我,是我十岁那年的事。”
“十岁之后就是大女孩了,我和你相处,不可能还跟你小时候一样,毕竟男女有别,就算是我们是家人,也要避嫌。”
“夏油papa考虑得真多,真是一个最称职的好papa啊。”
“可是……你却没能抵抗你养大的孩子,两人搞到一起了呢。”
“杰,你罪大恶极哦。”
“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你坏心眼地张嘴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地撕咬,你发觉他的鼻息变快了一拍。
夏油杰安静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坦言。
“自从我某天意识到你对我……在那之后,我就刻意保持了距离。”
“可是某些人的自控力并没有那么强欸。”你说,“还是会在意我,还是会因为我吃醋,还是会来找我。”
“……没办法不喜欢你,我的确是不可饶恕呢。”他轻轻地说,“那么可爱,又很危险,只能留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他背着你向前走。小路边上有一大丛干枯的荆棘,荆与棘是两种不同的植物,在无人的荒野之地混合生长,一条条生满尖刺的枝条纠缠得密不可分,直到彼此都枯萎在隆冬。
你把视线从死掉的藤本植物上移开,把侧脸紧紧贴在他的面颊。你感到他温暖的皮肤,他的单颗耳钉硌到你,你的许多颗耳钉也硌到他。
“杰,”你轻声地问他,“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爱是疯狂生长的野荆棘。”
“无法铲除的,纠结不清的,野蛮的,蓬勃的,刺痛的……”
“爱是好糟糕好糟糕的东西,烂透了,坏极了。”
“但是我爱你。”
夏油杰许久没说话,你耳边只有山林间寂寞的冬风,风声湮没了他的鼻息。
“……怎么突然这么肉麻呢?”
终于,他笑着说。
“别抑郁了。等下带你去名品店买包包。”
“谁要那些破包啊!我早就过了喜欢奢侈品的幼稚岁数了。”
“嗯,知道了。”
“我也爱你。”
“……”
你愣住了。
几秒后,你恢复了常态,鼓着腮帮子咕哝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家伙对我说这三个字啊……好一个不浪漫的臭男人……”
“小紫喜欢听我说这些话吗?那我以后会多说的。”
“夏油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你啦!”
事实上你清楚,有些话不能乱说。
——爱意,诺言,皆为诅咒。
———
你与夏油杰抵达了一座墓园。
萧瑟的寒风穿过林立的墓碑,他牵着你的手,走过墓园间窄长的石板小道,地上的枯叶随风蹭过你们的裤脚。
你并不认识这个地方。你们走得很慢,夏油杰轻轻地开口说。
“……这里埋葬的,都是咒术师。”
“差不多都是衣冠冢,因为人死在与诅咒的战斗中,通常会被咒灵吃掉,很难留下尸身。”
你安静地听着他。
“少数得以保留尸身的咒术师,会被解剖,拿来研究咒术。”
“使用过的遗体,有些做成标本封入容器,有些焚烧成灰倒掉。”
“尸身能制作傀儡,骨灰能召唤灵体,所以咒术师的遗体必须被封存或毁掉,防止被恶人盗走,施展禁术。”
你们走到了墓园的一角,这边有不少看上去颇有年头的墓碑,夏油杰停下了步子。
“灰原……?”你念出一座石碑上的刻字,“杰,是你认识的人吗?”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些人都是我以前认识的。有咒术师,也有合作过的辅助监督。”
“离开高专之后,我再也没有来过这片陵园,今天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