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面上那么没心没肺,只是玩笑的一句,试探性的一句,但确实早就想试试了,问对方,要不要接吻这种话。
总是被搞突然袭击,偶尔我也想奇袭别人,自己拿着主动权什么的,换句话说,我不太喜欢被动承受他人的喜爱。被动承受他人的喜爱,就像悬在半空,脚踩不住实面,他人的喜爱一旦收回,没有抓持的自己,除了往下掉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这才是我无法忍受的。
非要说明白的话,我的心,大概是冷硬的。
浴室里水蒸气不断升腾,我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比起一年前刚醒来时的那种羸弱无力的苍白,现在要更健康些,长了点肉,脸部也丰盈了些,我抬手揪了揪脸颊,很软,像是橡皮泥的质感。
头发又长了,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剪短了去,可是如果夏天到了,那脖子后头该会被捂住了吧。我拿手捂住半掌长度的头发,以此来瞧瞧我短发到底好看吗
「刘海太长了,是不是该剪剪了」
脑子里突然涌出的一道思绪让我有些茫然。
刚才那个声音,是谁呢似乎是个男声,但再回忆那个音色,又变得有些模糊了,我对比了一下我周围的男性音色。好像哪个都不是的样子
我想得出神,在被电话铃声拉回思绪时,发现镜子表面已经蒙上了好几层水雾。连手机屏幕的表面也都沾上了水滴,水蓬头四周的空气趁着在这个时间段奔腾飞溅,腾在半空中流淌。
当我擦拭手机表面时,正好也将那电话接起,我只来得及看到来电名称是灰崎祥吾。
“喂”
“喂。”是灰崎略显沙哑的声线,他好像很喜欢压着嗓子说话。
“嗯”
“....你哼唧什么”他反问一句。
“啊”我只是发出短促的几个音节,此刻说话的欲望不是特别高,我走过去将花洒关闭,浴室内一下安静下来。
“.....你在洗澡”他顿了一下问我。
“啊,对,不过还没开始。”我就倚靠在盥洗池的陶砖上,眼睛盯着地上聚集起来的一处水流,因为少了源头,水流的主体变得愈来愈窄,被抛弃掉的水珠,就这么孤立地沾染在地面瓷砖上。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着,时间长得我还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灰崎”。
可是他并没有回答,反而我只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这是在干嘛
“你找我什么事”浴室温度一旦降下来,即使是初春,也还是有些冷啊。
“唔,没,”他声音比起刚才来更加沉闷,好像与话筒贴得极近,听上去气息有些乱。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没事那我挂了。”也不听他后面的话,真的就挂断了。
没等上两秒,他又打过来,接通后却只有些略显粗鲁的喘|息声。
“呐~尼~”拖长了声线,我仍旧等了等,等他开口说话呢。
可他只是低低念了两声我的名字,然后通话从他那方切断了。
.......好奇怪啊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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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崎祥吾有点难受,这种难受只有男人能懂。他躺在床上闷了好久,那话才慢慢偃旗息鼓。不是没有意识到过自己这方面的想法,大多数男人都是给了点甜头就立即起反应的,他也完全没有对此感到惭愧,可是这么隔着电话就立起来,那是头一回。
黑暗之中,他笑了一下,若有似无地嘲讽着自己。
“没出息的东西。”
可是翻身侧着的时候,看着放在身侧的电话的时候,那屏幕被一个备忘录提醒给点亮了,他直直对上了她的笑脸,那是上次去湘北时拍的,冷不丁就想起,她当时是有多可爱啊,受他摆控的乖巧听话,让摆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接着思维开始跑马,溜边溜到了这样那样的时刻。
以前他说,她全身上下只有那双腿够看了,那话确实出自真心,他曾经窥见过,并非有意为之,当时是某个狐朋狗友扯了他一下,示意他往上瞧,那是她在楼梯间抬脚疾走之时,他在底下见过的风景。
后来运动会时,她身着紧身短裤时,奔跑时,股肌群连着臀部后侧肌群,都会细颤着。好像人的面前摆放了一块牛奶布丁,使人忍不住就想上前,碰一碰,弄一弄。
躯干的线条匀称地在腰处收紧,迎风奔跑之时,宽大的t恤就这么贴合在她身上,刻画出那一起一伏的身姿来。
灰崎祥吾想着那场景,便动了动,难捱地抓了一把虚空。
......如果此刻能把她扣在身侧就好了。
他本就是歪歪扭扭长大的人,算不得好人,看上一件东西就喜欢从他人手上抢来,抢来的东西有种沾了他人心血的珍视感,这种东西咽下去时,会分外有成就感。
樱园龙贵是他第一个,如此有耐性对待的人。的确,她不属于什么人,可他嘴里的尖牙,就是想要饮她的血,啖她的肉。让她再也无法无视他,不看他,不理他,甚至忘记他。
可事实上,他对此无从下手,如果她真的平躺在他身侧,他也只会笨拙地亲吻她,过去所有学到过的技巧,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触碰,试探。
他闭了眼睛,埋下|身子 ,好像她现在就在他身边。
“....唔,”
好喜欢你。
完事后,他半趴着身子抽烟,背脊出了些汗,有风从窗户吹进来,带来丝丝凉意,也将屋内的气味吹散。
他半瞌着眼,尼古丁伴随着体内的潮动涌上了颅内,一手划开手机,打着字,把最终确定下来的时间地点发给了她。没有和她商讨的必要,有这张票,她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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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崎祥吾真的是个神人,打电话不说事,隔了好久才发过来一个短信…..在电话里说了不就得了吗?就这事?害得我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出来的时候赤司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我没便秘。”澄清一下,澄清一下。
赤司偏着头眨了下眼,嘴角略微上翘着:“我没怀疑你便秘。”
“诶?真的吗?”这就有点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