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霁第一次觉得,女儿家的肌肤竟比刀刃还要刺眼,但不同的是,比冷冰冰的刀刃美多了。
没有礼教规矩的束缚,寒霁打量起来丝毫不心虚,更没有什么非礼勿视的羞耻心,甚至还考虑到人会不会冷,实实在在看了好几眼,才过去将女郎身上那滑落的外衫拉上去,脸不红气不喘,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
粗粝的指腹不经意间划过细嫩的肌肤,隋珠浑浑噩噩的脑袋只觉少年指腹似乎带着魔力,引起她全身一阵颤栗……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人,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只觉得浑身燥热,急需找个东西解解热。
记忆里,周围正好有一物是冰凉的,那便是寒霁的手。
说来有些匪夷所思,隋珠已经醉成了这番模样,竟还能记起这等琐碎小事。
凌空捉住少年还未收走的手,肌肤相触的一霎,两人皆是一震。
一凉一暖,这般猝不及防地碰在一起,可谓是天雷勾地火。
月光洒进来,女郎细嫩的手掌如同一块温玉,静静附在他掌心,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意于其间散发,顺着掌心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最后在心脏处燃起一簇蓬勃的火焰……
寒霁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但匮乏的男女经验让他不知从哪里下手,只能压抑着那股莫名的冲动静观其变。
因为女郎的痴缠还没有结束。
见少年没有抗拒,隋珠仿佛被鼓励了一般,主动凑近了些,将晕红的脸儿凑上去,直至感受到预料中的盈盈凉意……
“寒霁的身上,为什么是冷的?”
女郎有一双水润的杏眼,醉酒后又添了几许迷蒙,说话时,神色尤为纯质,语调更是绵软。
寒霁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酒喝少了,要不然为何此刻会突然嗓子发干?
不自觉吞咽了一下,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快速摆脱眼前的女郎,但身体却不允许。
女郎还未等到答复,仍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硝石堆砌的,只要他再多看一眼便会勾起天火。
“听话,明日再告诉你……”
寂静的夜里,少年清冽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暗哑,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不欲与这个醉醺醺的女郎解释,因为就凭着她数月亮的行径,寒霁觉得说也是白说。
推到明日吧,明日应当就清醒了。
听到少年少有的轻声细语,女郎乖乖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温顺。
其实是隋珠开始困了。
脑海中传来一阵阵的晕眩与困倦,她也没了探究的心思,注意力转眼就飘到了屋内的一张床上。
撒开少年的手,嘴里嘟嘟囔囔道:“不跟你说了,我好困,要睡觉了……”
女郎身形不稳地朝着床上飘去,在寒霁挑起的眉头下一头扎进了那个不属于她的被褥里,几个呼吸间就失去了意识。
好在床离得不远,若不然就凭着女郎醉鬼一样的步伐,定是要在中途摔上几下的。
也许是女郎的转变太快,寒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掌心那抹温热娇嫩彻底没了,他才回过神来,去看自己床榻上那睡成一团的女郎。
神色难言地走过去,端详了小脸红扑扑的女郎好一阵,寒霁总算是认栽了。
“你不能睡在这。”
好像是在说给已经沉沉睡去的隋珠听,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能明白这个道理,其实并不是要遵循所谓的世俗教条,而是单纯觉得女郎的亲近是一种折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折磨。
在他不能弄清楚之前,他必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解下腰间几乎从不离身的横刀,置于案几上,寒霁弯腰,稳而有力地将人抱在怀里,朝着门口走去。
……
将那软成一滩的女郎送回到自己屋里后,少年将门阖上,深深吐了口气。
静谧的夜里,只听数道屋门开阖的声响,其余再无动静。
待寒霁重新回去,发现屋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开的窗子上,一只苍鹰正啄弄着自己的翅膀,不声不响地立在那。
见寒霁回来,不由得兴奋地鸣叫了两声。
“闭嘴。”
生怕这声叫唤将隔壁的女郎惊醒,寒霁冷着脸训斥了苍鹰一句。
禽鸟不通人语,但懂得观察主人的神色与语调的高低,听到这声熟悉的斥喝,苍鹰立即就知晓了主人的意思,再没发出一声叫唤。
看到苍鹰脚上绑着的竹筒,少年眉头一蹙,有些不虞。
他记得自己走前与门主交代过了,送那女郎去莱州期间不接单,明明当时门主答应得好好的,怎的这时出尔反尔?
虽不高兴,但寒霁还是去解了竹筒,将布帛浸在水中。
将布帛上的字过了一遍,寒霁勉强应了这次的单子。
这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不过是在相州,距离其他同门师兄距离太远了些,若是专门调人过来,未免有些不值,门主便想让他顺便解决了。
好处就是这次的佣金尽数归他,不再与门中对半。
也算是能勉强接着。
将布帛燃了,他重新将横刀挂在腰间,木门嘎吱一响,屋内再度回归了寂静。
这种小事,还是早解决了为好。
苍鹰看着主人离去,歪着脑袋又啄了半晌羽毛,才身姿矫健的飞走。
有零星羽毛被啄下,飘落在屋内,被十五的月亮映照着,泛着金色的绒光。
……
相州城某处小巷。
寒霁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任务目标后,也不管地上被一刀毙命的大汉正汩汩流着血,转身就朝着明月楼的方向走。
十五的夜很清寒,但抵不过他心中弑杀过后的血液沸腾。
突然,体内自小种下的子母蛊传来了异动,这预示着子蛊处在危险当中。
寒霁难掩烦躁的神色,但不得不去营救那个没用的东西。
顺着体内蛊的指引,寒霁在相州城郊外的一处山林里发现了它,那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