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精瘦有力、但布着伤痕的躯体。
尽管经过岁月的冲刷,几乎都成了淡淡的疤痕,但放在那样一副本该白璧无瑕的身子上,让人觉得刺眼的紧。
嗅着药浴中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少年嫌恶地皱了皱眉,抬起那双修长笔挺的腿,逐渐迈了进去。
苗疆虫草药特有的猛烈药性立即浸入他的发肤肌理,让他原本红润的脸色猛地一白。
烟雾缭绕中,少年生生受着那股剧痛,一声不吭地咬牙扛了下来。
……
海客楼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那人还没有回来,隋珠心不免沉了沉。
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要这么久?
夕食也被送了上来,仍然是那个小伙计,这让隋珠想起了海客楼后面的荷塘。
人将走时,她叫住了那小伙计。
“你们这里有会梳头的娘子吗?”
捻起自己垂落在前胸的一缕缕长发,隋珠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梳发,这样披头散发地出去成何体统。
寒霁不在,她似乎只能求助于旁人了,毕竟她的手艺当真是不值得入眼。
“有的有的,糕饼房的张婆婆便是个梳头发的好手,这就去给姐姐说说!”
小伙计一溜烟跑走了,不一会果然带了一个面庞圆润白净的妇人上来,那妇人不仅手巧,心思也巧,给她梳了一个很像兔子耳朵的娇俏双髻,就连隋珠看了也喜欢极了。
给了赏钱,隋珠便按着小伙计指的路去了那片长着晚荷的湖。
可能是她来的时辰巧妙,荷塘周遭人影稀稀落落,不见多少游人。
秋日里白昼不如夏日,黄昏走向了尽头,稀薄的月色隐约可见。
粉色的荷瓣和碧色的荷叶掩在昏黑的夜色中,虽看不真切,却反添了几分朦胧绰约。
向船家租了一个小小的,最多只能容下两人的船只,隋珠含笑拒绝了船家要为她撑渡的要求,自己摇着桨便下了湖……
元娘是跟随着阿娘从莱州过来的,是土生土长的莱州人,莱州临海,少不得会几手划船行桨。
幼时,每回隋珠心情不好时,元娘总会带着她到王府西南角的荷花池划上一划,等玩闹够了,隋珠的心情也便开阔起来了。
耳濡目染下,隋珠自然也学会了这个,正好今日派上了用场。
在船家有些担忧的目光中,隋珠轻摇着一叶扁舟,缓缓驶入了藕花深处,那碧色襦与藕色裙,倒是和周遭的粉荷与碧叶相得益彰。
海客楼
少年脸色发白地赶回来,本想去看看那女郎的情况,却发现人又不见了踪影。
有了前车之鉴,他很难不多想些。
脚步匆忙地下了楼,抓住正在招呼客人的掌柜盘问着女郎的下落。
令人失望的是,掌柜看上去全然不知情。
就在他心中郁躁翻涌,要夺门而出时,路过的一个小伙计出声告知了他。
“那个姐姐去后面荷塘了,客人去那里寻一寻吧。”
“多谢。”
如获珍宝一般,寒霁匆匆道了声谢,脚步生风,衣袍飞扬着便踏出了海客楼的门。